小殷「呸呸」地吐了吐口水,白了齊玄素一眼:「你可彆走丟了。」
齊玄素笑罵道:「少廢話,走你的。」
小殷走在前麵,齊玄素和張月鹿跟在後麵,一路向前。
這個地方看似是一片曠野,走了一段之後就會發現還是有些東西的。
先是在視線的儘頭出現了一輪太陽高懸,隻是這個太陽與現世所見的太陽又有些不同,不僅其本身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顯得模糊不清,而且其光芒並不會讓人感到溫暖和明亮,反而有幽暗森冷之感。
這輪太陽仿佛是一隻森冷的眼眸,正冷冷地盯著此處洞天。
接著又走出一段之後,太陽越來越遠,幾乎快要垂落到地平線位置,光芒染上了一層血紅。
齊玄素很確定,這不是時間流逝導致的,更像是距離引起的變化。
很快,一座破敗的城池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之中。這座城池遠遠談不上雄偉,放在中原來看,也就是一座縣城的規模,還不是大縣。日光落在城池上麵,本該是熠熠生輝,甚至是散發出黃金的光芒,此時卻是夕陽西下,暗紅色光芒之下愈發幽暗,透著破敗和腐朽。
當三人靠近城池的時候,發現這是一座正在崩塌的城池。
按照常理來說,崩毀應該是一個十分短暫的過程,而不應長時間存在。可這座城池卻十分違反常理,僅從外麵來看,城牆已經裂開許多可以供人通行的巨大裂縫,下一刻就該坍塌才對,可偏偏又保持了這種狀態不再變化。仔細看去,還有許多揚起的灰塵和飛濺的細小碎石被凝固在半空,裂縫其實在以一種十分細微的速度擴大著,而這種速度近乎於靜止不動,仿佛是時間流速被減緩了無數倍,最起碼要耗費幾十上百年的時間才會真正坍塌,所以說這是一座正在崩毀的城池。
來到城門口,不必齊玄素吩咐,小殷很自覺就停下了腳步,示意齊玄素走在前麵。
誰讓齊玄素最「硬」呢,與他相比,小殷和張月鹿都是弱女子。
齊玄素也不推辭,走在最前麵。
穿過已經倒了一半的城門和略顯幽暗的城門洞,進入到城裡,立時就是另外的光景,外麵還是黃昏,城裡卻已經深夜,漆黑一片。
在各種建築殘骸之間散落著許多盔甲,就是傳統的鳳麟洲盔甲樣式,死氣沉沉。而在齊玄素走進這座城池之後,似乎驚動了他們,從地下湧出滾滾黑氣,充斥於盔甲的縫隙之間,這些鎧甲發出嘩啦啦的聲響,自行飛了起來,拚接成人形,在雙眼的位置亮起兩點紅芒。
很快,一支武士軍隊出現在齊玄素的麵前,手持長矛,朝著齊玄素湧來。
齊玄素拔出「清淨菩提」,大步上前。
很顯然,這些都是陰物,而「清淨菩提」作為佛兵,對於這些陰物天然有克製超度的作用。
張月鹿和小殷也走
進了城中,張月鹿沒有出手,雙眼中氤氳出紫氣,以「仙人望氣術」觀察四周。
很快,張月鹿得出一個結論,這座城池是一塊神國的碎片,充斥著還未消散的神力,正是這些神力的存在,才讓這座城池沒有徹底崩毀。或者可以說,整個洞天都是在這塊神國碎片的基礎上建造而成,其核心精華就是這座正在崩毀的城池。
這些盔甲,姑且稱之為鬼兵,也許曾經是神國中的守衛,在神國昌盛的時候,他們也會沐浴金光神聖不可侵犯。不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隨著神國的陷落,他們也從神衛變成了孤魂野鬼。
佛門在神道的造詣上要遠勝道門,佛門為了保證佛國不朽,將信眾的魂魄收入自己的佛國之中,使其在佛國中獲得重生,於是佛國之中總有恒河沙數的佛子。這些所謂的佛子,日夜誦經不停,維持佛國不會衰落,也不斷加固佛陀的金身。
不過佛國內永恒不變,佛子們千百年來始終重複一件事,靈性不斷損耗,能夠提供的願力便大為減弱,於是佛門又創造了「六道輪回」體係,使得佛國內的信眾們不斷輪回重生,洗去過往的記憶,重新開始,煥發靈性和活力。
「六道輪回」乃是佛門的看家本事,彆說天門,就是道門也沒這等本事。這些神國碎片中的神衛自然不能像佛子那樣煥發新生,早已失去了所有的靈性,不過是靠著神國維持一個光鮮軀殼,待到神國崩壞,他們連這個軀殼都沒了的時候,連最基礎的神智也不會保留半分。
所以這些曾經的神衛基本沒有神通可言,隻是憑借本能廝殺,根本不是齊玄素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