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考我什麼?”張月鹿饒有興致地問道,“儘管出題就是,我來者不拒。”
齊玄素故作沉吟了片刻,說道:“我們的女兒叫什麼?”
張月鹿第一反應是這裡麵有什麼謎題陷阱,第二反應則是齊玄素該不會把女兒的名字給忘了吧?可張月鹿又覺得第二種可能太過離譜,她還是更相信第一種可能,於是說道:“你是不是想跟我玩‘不是風動幡動而是心動’那一套?還是西洋人所謂的廣義、狹義?”
齊玄素不敢說自己真把女兒忘了個乾乾淨淨,隻好笑而不語,故作高深。
本就是故弄玄虛,張月鹿自然
想不出什麼高深用意,隻好道:“我們的女兒當然是叫齊妙白,難道你忘了?”
“齊妙白?”齊玄素隻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可具體在哪裡聽過,又死活想不起來。
張月鹿道:“是啊,你聽說西洋人喜歡父母子女用同一個名字,你就把你的名字變了一下做了女兒的名字。太上道祖有雲,眾妙之門,玄之又玄,故曰‘玄妙’。素者,白也。玄對妙,素對白,於是玄素就成了妙白。”
“是這樣嗎?”齊玄素有點遲疑,隻覺得這個名字離譜又扯淡。
張月鹿卻十分肯定:“就是這樣。”
齊玄素不好再追問下去,轉而問道:“對了,妙白呢?”
張月鹿道:“按照道理來說,她應該過來了才對。”
說話間,張月鹿的目光也在四下巡視著。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個雀躍的聲音響起:“老齊,母親。”
齊玄素有些不悅。
誰家的孩子這麼沒教養,老齊也是你叫的?
等等,母親是誰?
難道是張月鹿?
如果母親是指張月鹿,那麼“老齊”這麼隨意的稱呼為什麼會和“母親”這麼書麵且正式的稱呼並列在一起?
齊玄素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循著聲音慢慢轉身望去。
隻見一個女子站在不遠處,一身九品道士的打扮。
張月鹿已經招手示意女子過來:“妙白。”
女子正是齊妙白。
齊玄素看著女子的麵孔,忽然明白了“齊妙白”這
個名字的由來。
什麼眾妙之門,什麼素者白也,什麼玄對妙,素對白,都是扯淡,這個名字根本由來就是萬妙和大白各取一字結合而來。
眼前這個女子,雖然已經長大了,但眉眼之間還有過去的影子,分明就是小殷長大之後的樣子。
殷萬妙加上殷大白,就是齊妙白。
齊玄素隻覺得眼前一黑,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黑暗漸漸退去,一切的虛幻逐漸變得真實。
齊玄素慢慢睜開雙眼,再次映入眼簾的不再是山野鄉村,也不是萬象道宮,而是他位於水宮的住處。
原來是一場夢啊。
齊玄素鬆了一口氣。
齊妙白可真是太可怕了。
比他登上靈山見到十一位大巫還要可怕。
不過有一點,他沒想明白,這個夢到底有什麼寓意?齊玄素現在已經很明確一點,他做的每一個夢都不是毫無意義的,就如他先前夢到靈山,其實昭示了“長生石之心”的秘密。
那麼他這次夢到小殷,又昭示了什麼?難道與他選擇鬼國洞天作為自己的神域有關?畢竟小殷就是自鬼國洞天而生,說她是鬼國洞天的精靈也無不可。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因為他與鬼國洞天合為一體,所以由鬼國洞天而生的小殷自然成了他的女兒?
未免太牽強了吧?
就在這時,齊玄素忽然聽到耳畔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老齊!”
齊玄素一個激靈,尋著聲
音轉頭望去:一個小腦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不高的個頭,正扒著床沿,不是小殷姑娘是誰?
齊玄素的表情頓時僵住,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是妙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