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大真人本質上是道府的差事,姚裴和李朱玉可來可不來,張月鹿作為嶺南道府的人,就乾脆沒來,而是留在獅子城主持局麵。
姚裴是剛好在升龍府,適逢其會,所以一並前來迎接大真人,李朱玉的主要戰場在獅子城,就沒必要大老遠特意跑一趟了。
上次在帝京迎接薑大真人也是如此,一眾年輕人剛好都在帝京城內,甚至就住在蓬萊池邊上,自然要去迎接,如果當時不在帝京,也沒必要特意再跑回來。
李朱玉是北辰堂的代理副堂主,北辰堂之所以是上三堂,而風憲堂不是,因為北辰堂除了對內之外,主要職責還包括對外隱蔽作戰,這是風憲堂所不具備的。
隨著佛門衰弱,不複當初聲勢,外部還有誰能稱得上是道門的敵人?自然是聖廷了。
所以北辰堂與聖廷打交道很多,不遜於祠祭堂。張月鹿和李朱玉都是北辰堂出身,不過張月鹿半路就改道去了天罡堂,現在道門上下基本都認為張月鹿是天罡堂出身,幾乎不提北辰堂這一茬了。
齊玄素同理,他是天罡堂出身,不過半路去了紫微堂,現在彆人也認為他是紫微堂出身。
說白了,在什麼地方做第一任副堂主很關鍵。李朱玉則是一直紮根在北辰堂,論這方麵的業務能力,還是厲害的,要比張月鹿強出不少,畢竟張月鹿在北辰堂的時候隻接觸過對內,基本沒有涉及到對外方麵。
上次暴亂的時候,齊玄素宣布戒嚴令之後,南庭都護府抓了很多人,都被關押在軍營之中。
這些人被控製起來之後,由黑衣人派人分彆對他們進行登記,確定身份。
根據齊玄素的要求,要對這部分賊人進行控製和甄彆,對於組織者、煽動者、造成重大破壞者進行突擊審訊。
其中也有區彆,如果是婆羅洲本地人,屬於從犯,那就隻是被限製活動範圍,不能離開營房,沒有鐐銬,由黑衣人看守。
如果是西洋人或者西婆娑洲人等外來人,就被安排在看守更為嚴密的地方,嚴加審訊,負責看守的黑衣人不僅持有火銃,甚至架起了連發的迅雷銃。
然後再根據審訊的結果,對並未落網的幕後勢力進行抓捕。與此同時,南庭都護府派出黑衣人對獅子城和各處港口予以控製,防止這些人逃走。
李朱玉過來之後,主要與秦衡均進行對接,這也讓秦衡均鬆了一口氣,他是真不擅長這些事情,不過是迫於壓力勉力為之,如今真正的行家來了,他也能鬆一口氣。
正所謂貴精不貴多,李朱玉帶來的人手不算多,不過他們主要負責梳理線索,確定目標,具體執行的時候,不必這些道士們親自上陣,由黑衣人和靈官負責。
成建製的黑衣人或者靈官,進行集體作戰,可比普通道士單打獨鬥厲害太多了。
不管怎麼說,南洋始終是道門的地盤,在自家地盤上找外賊可比在自家地盤上找內鬼容易多了,因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壞就壞在這裡。
所以李朱玉的進度要比姚裴更快一些,她很快就鎖定了第一個目標。根據審訊結果和一些其他方麵的線索,一夥西洋商人的嫌疑很大,不過他們一直沒有進入獅子城,甚至沒有進入港口,而是飄蕩在城外的大海上,一旦情況不對,方便掉頭就跑。
為了不打草驚蛇,李朱玉沒有動用南庭都護府的鐵甲艦,而是向張月鹿借了一艘飛舟。
兩人曾在北辰堂共事,算是有些香火情分,此時又是共謀一事,張月鹿沒道理不借。
嚴格來說,是李朱玉向謝教峰借一艘飛舟,張月鹿給出的建議是借。李朱玉打算給這些西洋人來一次神兵天降。
因為西洋人是打著經商的旗號進入南洋,所以隻能有海船,不可能把飛舟也開到南洋來。
在此之前,李朱玉已經觀察了很久。這是一艘來自伊比亞的船隻,雖然在前不久的時候,盧恩王國、伊比亞王國、尼德蘭王國三方之間多有紛爭,導致西婆娑洲局勢不穩,但最終在聖廷的壓力下,三家的爭端還是暫時擱置,維持現狀,並且一致對外。
聖廷想要出拳,要把五根手指握成拳頭。道門之所以在某些戰線上處於守勢,並非道門更弱,而是因為道門最近幾年的內耗比較嚴重。
這種內耗不僅僅是江南大案一類的明爭暗鬥,甚至西域戰事和鳳麟洲戰事也是這種內耗的體現。
歸根究底,這是一種競爭,你昨天打下了西域,我今天反手打下鳳麟洲,誰也不比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