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卒!
另一邊的南洋,齊玄素直接將人帶回了升龍府社稷宮。
眾所周知,社稷宮分為五宮,其中土宮居中,是舉行典禮和議事所在,掌府大真人和次席副府主居於水宮,掌府真人和首席副府主居於火宮,木宮是道府客人居處,薑大真人和齊玄素都曾住在此地,獨獨剩下了一個金宮。
因為南洋太大,其他副府主和輔理分布在各地,除了議事一般不會回到社稷宮,比如謝教峰就常年在獅子城天福宮。負責大虞國的副府主也自有自己的獨立道宮,南洋就是大,這是中原道府羨慕不來的,更是玉京道堂羨慕不來的。在玉京,就是參知真人也不見得有自己的獨立道宮。
其實金宮就是類似幽獄的所在,不過守備比幽獄更為森嚴,困不住仙人,卻能限製偽仙,等閒不會啟用。
隻是比起鎮魔井和鎖妖塔等所在,金宮不適合長期囚禁,而且規模較小。
如果王教鶴和孫合玉當初選擇投降,而不是逃跑,就會被臨時關押在此地。
隻可惜王教鶴孫合玉選擇殊死一搏,最終還是沒能讓金宮有用武之地。
好在這一次,李天清和裴神符終於讓金宮開張了。
齊玄素也是第一次進入金宮。
這裡當然不是監獄,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享受金宮待遇,裡麵就是正常宮殿的樣子,隻是不能隨意出入,在小範圍內有行動自由,等於是變相的軟禁,隻有真人一級才有如此待遇。
李天清和裴神符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落到如此地步,也算是極大的羞辱了。
齊玄素讓人把此二人分開關押,便和徐教容去見了蘭大真人。
蘭大真人見到兩人後,直接開口道“天淵,動靜不小啊,足足八位偽仙,要是八位偽仙同時反叛,我這把老骨頭也奈何不得,隻能倉皇而逃。”
齊玄素笑道“大真人說笑了。”
“我哪有這個心情。”蘭大真人揮了揮手,“李天清就算了,怎麼還把裴神符牽扯進來了?她在地師麵前很受寵,是說得上話的人。”
齊玄素有了片刻的走神。
雖然地師不是姚懿的親娘,但家族關係大概就是那麼個意思,兩人之間應該類似母子相處。正如張拘成和天師同樣不是父子,不過在關係上卻又類似父子,兼祧兩房的那種。
如此說來,裴神符其實就是地師的兒媳婦,竟然沒有婆媳矛盾,還很得寵,這是怎麼怎麼做到的?
不過齊玄素很快便回神,說道“不是我有意牽扯裴神符,而是裴神符聯合李天清謀劃於我,還勾結佛門之人,被我抓住了現行。”
蘭大真人不置可否,問道“事關地師,你打算如何處置?”
不管在怎麼說,蘭大真人和齊玄素打著全真道的標簽,地師則是全真道的首領,地師還沒飛升呢,東華真人也沒上位呢。
齊玄素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回答道“不宜鬨得太僵。”
蘭大真人的臉色稍緩,微微點頭,認可這個說法。
齊玄素話鋒一轉“不過也不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裴神符內結太平道李天清,外聯南洋佛門之人,已經犯了大忌,需要略施懲戒。”
蘭大真人道“話雖如此,這其中的尺度很難掌握。”
齊玄素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雖然裴神符是姚家人,但也是裴家人,我想把她交由裴家處置。”
蘭大真人略微思量,點頭道“雖說東華真人與裴神符鬨得很僵,但畢竟是兄妹,也難說東華真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更難說兩人之間還有多少兄妹情分,我們這些外人貿然插手,萬一東華真人還顧念兄妹之情,我們倒成了兩頭不是人,交給裴家人也好。”
蘭大真人又道“至於李天清,一再來南洋鬨事,真當我這南洋是他家的東海嗎?這次定要給他一個教訓,要麼讓‘天廷’的陸老頭過來談,要麼讓李清微過來談。”
齊玄素這才知道“天廷”的金公祖師姓陸,難怪與國師關係密切,原來本就是太平道的人,正如周夢遙本就是全真道的人。
齊玄素道“清微真人多半不會來,這種事情本就上不了台麵,清微真人是麵子,不能沾染半點灰,而且考慮到清微真人與李天清的關係,我認為國師會讓金公祖師出麵。”
蘭大真人道“先不說這些,天淵,先說說你吧。”
“我?”齊玄素疑惑道,“我有什麼可說的?”
蘭大真人審視著齊玄素“天淵,你就半點不怕嗎?我可是聽老薑說了,你在南大陸算計了周夢遙一次,現在又把裴神符得罪死了,還要再加上李天清、李天瀾、李天貞、李命煌這些人,這可是太平道和小半個全真道,說你是樹敵眾多也不為過。我們這些人快要飛升了,沒什麼好怕的,你的路可還長著呢。現在他們不敢怎麼樣,可一旦你遭遇挫折,他們就會全都跳出來,將你置於死地。”
齊玄素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知道,可我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