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想,這也在情理之中,齊玄素的修為就像一杯水,“玄玉”的未曾消化部分則是杯底的沉積物,一般情況下,很難影響到這些沉積物,需要循序漸進。不過齊玄素這次在雲神洞天經曆了修為上的大起大落,就好像杯中之水被上下顛倒了一次,反而使得這些杯底的沉積物泛了上來,極大加快了“玄玉”的消化速度。
齊玄素要加快吸收“玄玉”的速度了。
雖然偽仙的跨度很大,不是幾塊“玄玉”的問題,齊玄素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晉升仙人,但偽仙也分三個層次,齊玄素現在隻是最低層次的,不說跟當初的三儲君相比,便是比起一些老牌偽仙也多有不如。
在南洋的事情上,裴神符做了齊玄素的俘虜,事後雖然姚懿沒有出麵,但讓姚恕出麵,以新婚賀禮的
名義向齊玄素奉上兩塊“玄玉”,了結此事。
齊玄素取出的“玄玉”正是姚家的那塊,裡麵血絲密布,幾乎已經把“玄玉”徹底染紅了。
不一會兒,顏永真進來了。
齊玄素問道“今天都是什麼安排?”
顏永真取出一個本子,一邊翻看一邊說道“上午是視察下宮,與下宮學子談心,並發表講話。下午前往江南分宮,這是萬象道宮建立之後開辟的第一個分宮,意義重大。以前的曆任掌宮真人、掌宮大真人,上任後第一個視察的分宮,必是江南分宮。至於分宮那邊的行程,由分宮具體安排,我們還要在分宮住一晚。”
齊玄素又問道“接下來的幾天呢?”
顏永真翻了一頁,接著說道“第二天,我們從江南分宮前往遼東分宮,同樣要住一晚。”
“第三天,從遼東分宮前往晉州分宮,住一晚。”
“第四天,從晉州分宮前往中州分宮,也就是北邙山分宮,距離主宮最近,就不必住一晚了,我們可以直接返回主宮。”
“第五天有上宮的課程和道宮議事。”
“隨行人員,除了我之外,主要就是陸輔理、程副理兩位輔理,還有就是寧輔理,她是道宮的大管家,也是要去的。護衛方麵,除了必要的飛舟配備人員之外,安排了一位二品靈官隨行。”
齊玄素歎了口氣“還是公事為重,那就先去下宮吧。”
下宮近在咫尺,自然不必過多安
排。
再次回到當年生活過的地方,齊玄素略微有些感慨,當年的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會以這樣的身份重回下宮。
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衣錦還鄉。
這一次的講話,讓顏永真再次發自內心地感到佩服。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上司是剛剛回來,昨天一天都是在處理積壓的公務,根本沒有任何準備,就連臨陣磨槍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倉促上陣。
可齊玄素還是完全脫稿完成講話,有理有節,言之有物,不像有些真人,沒了手中的稿子,便不會說話了。
都說太微真人是憑借武功上位,是個武真人,可在顏永真看來,應該是文武雙全才對。也許齊真人不擅長詩詞歌賦,但這些都是小道,齊真人在對道門經典的理解上還是頗有見地。
齊玄素這次跟下宮學子們談論的還是“道德”問題,也是道德建設的延伸。
“人活在世上,是離不開虛榮心,好壞是比較出來的。我們現在的生活水平,已經好過許多上古時代的貴族,可還是有許多人不滿意,就是因為對比,不如鄰居,不如同僚,不如同時代的其他人。”
“有了虛榮心就愛炫耀,炫耀無非兩個方麵,一個物質方麵,一個精神方麵。物質方麵一般以金錢作為衡量,精神方麵一般以學識作為衡量。無論是炫耀金錢,還是炫耀學識,都隻有少部分人能夠做到,如果打腫了臉充
胖子,又容易露餡。因為沒錢就是沒錢,學識不足就是不足,裝是裝不出來的。”
“那麼有沒有一種既不容易被戳穿,又能高人一等滿足自己虛榮心的方式呢?有的,那就是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居高臨下地攻擊彆人的觀點做法,冠以不忠、不孝、不義、不正的名頭,那就能高人一等了。”
“於是近些年來,清流開始泛濫,高舉道德大旗之人不知凡幾,道德的高地上開滿了未經風雨的鮮花。而在這些花卉之中,也隱藏著一些彆有用心之人,意圖借著道德的利器殺人。如此種種,皆因道德建設的落後,道德標準的不明確,以及某些高層的推波助瀾,才會造成如此亂象。”
“這些年來,不少人鼓勵要加速法治建設進程,這是對的,可律法的基石是道德,律法是道德的底線,如果道德崩塌了,那麼所謂的律法又是立足在什麼上麵?僅僅靠嚴刑峻法,能夠維持一個偉大的帝國嗎?當年赤帝奪天下,與父老約法三章耳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餘悉除去祖龍之法,得天下人心。不可不察。”
“這是很可怕的,也是很可悲的,道德被武器化,被庸俗化,我們不禁要問,什麼是道德?誰來定義道德?”
“我今天暫時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未免有些深奧了。我最後引用西洋人的一句話總有一些人,不懂自然,不懂道理,生意不會,身無
長物,但偏偏認為自己擅長明辨是非。”
“也許有人要說了,我不會製冷,但我可以評價冰鑒。這沒什麼問題,評價冰鑒當然不需要會製冷,但一定要知道為什麼能製冷,才好做出一個比較明確的評價,如果你非要說冰鑒不冷是因為火燒得不夠旺,那就是貽笑大方了。”
「在寫第二章,不過不建議等了,早睡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