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還有閒情逸致說了個冷笑話「李天瀾,這枚來自西洋人的釘子,算是把你的棺材板給徹底釘死了。通敵是不赦之罪!」
李天瀾的臉色鐵青一片。
齊玄素繼續說道「就算我把你打死了,清微真人也說不出什麼不是。」
下一刻,齊玄素便要再度出手,將這兩人全部拿下。
西洋人的代表又如何?隻要證據確鑿,理虧的也是聖廷,自然要一並拿下。
不過好像今晚注定有人要跟齊玄素較勁到底了。
似乎齊玄素是那朝廷鷹犬,要上門捉人,總有「江湖義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就在這時,一劍破開天幕,落在齊玄素與李天瀾之間。
浩蕩劍光如彗星貫日,分開夜幕,擊散雨雲,尾痕久久沒有散去。就像是一縷天光照進了不見天日的暗室。
一劍即明?
竟然也有幾分一劍開天的氣勢。
李天瀾和施落嗣都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們是見識廣博之人,自然能看出這一劍之威,還要在齊玄素之上。
齊玄素不驚不怒,沒有望向已經落地的長劍,而是抬頭望向那道夜幕上的缺口,背負雙手,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把七彩羽扇。
緊接著,有聲音仿佛自極遠處傳來,嗓音溫和,給人如沐春風之感,似是耳邊低語,不過又有幾分大江東去的豪氣「數年不見,齊首席的修為竟精進至此,不愧是與小國師並列齊名之人。今日難得遇上,當要好生領教一番……」
齊玄素已經不太會說這些江湖豪言了,開口就是官話「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有什麼背景,你今日之行徑,妨礙執法,公然對抗道府,乃至對抗道門。我會依法將你拿下,交付有司論罪。」
那個聲音越來越近「隻可惜
張首席不在,僅憑齊首席一人,恐怕不是我的對手。」
兩個人就像雞同鴨講,完全兩個不同的畫風。
整個夜幕都開始大放光明。
一個身著白袍的男子從天而降,周身霧氣繚繞,細細看去,其實是濃鬱劍氣,聚散不定,如無數遊魚彙聚成群,迅猛遊弋。
來人竟是一位煉氣士傳承的偽仙。
而且是齊玄素的熟人。
「天廷」大道首吳光璧。
在南洋的時候,吳光璧曾經與齊玄素敵對,結果被白夫人挖去了心肝,最終還是金公祖師親自出手,才將他救走。其後的一段時日裡,齊玄素大力扶持劉
桂一派,打壓吳光璧一派,讓吳光璧的日子很不過。
如果說誰最恨齊玄素,那麼吳光璧肯定是其中之一。
現在的吳光璧自然已經恢複如初,而且形象大變,不再是過去的神棍模樣,而是變回了中原打扮,一身白袍,雖然還未蓄發,但戴有儒冠,將那個醒目的光頭給遮掩了大半,當真是風流個儻。若非如此,當年的石冰雲也不會與他有過一段感情。女人嘛,一是慕強,二是看容貌,至於人品不人品,真心不真心,都是次要的事情了。僅從容貌而言,吳光璧是相當英俊的。
齊玄素麵無表情「我當是誰,原來是吳大道首,金闕開始試行部分隱秘結社正常化的政策不假,‘天廷也的確名列其中,可江南道府不在試點範圍之內,你出現在此地,不合規矩。」
吳光璧微笑道「看來齊首席是官話說順嘴了,句句不離規矩,隻是你跟我講律法規矩,我都想笑。」
齊玄素毫不留情「齊首席也是你叫的?你不是道門之人,還輪不到你來稱職務,你應該叫我齊真人。」
饒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齊玄素如此不給麵子,吳光璧也終於有些繃不住了,眯了眯眼「齊玄素,我就是直呼你名,你又能如何?張月鹿不在,你一個人怕是用不出‘雙劍合璧。」
齊玄素淡淡道「對付你們三個,不必‘雙劍合璧,也不必張首席,我一個人足矣。」
話音落下,無數火光照亮了夜幕,此時的金陵府好像不是深夜,而是日落黃昏。
一個女聲響起「好,好,好,通通燒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