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怎麼做,天地總是以那個規律運行著。
不會因為你是對的,就一定得到好的結果,也不會因為你是錯的,就一定得到壞的結果。
不事生產的年輕人,未經世事老天真,總是要高歌道德,可經曆過一點世道的打磨之後,又會迅速拋棄這點道德,走向另一個極端。
於是呈現出一種滑稽的二象性。今天還是熱血道童,明天就是要擁抱聖廷的覺醒之人,可能後天又會幡然悔悟。區彆隻在於他在這段時間裡是否遭受了打擊,是否受了委屈。
齊玄素是經曆過一些世事磨礪的,所以他不再以單純的對錯看待問題,而是以利害看待問題。
他是個黑白不那麼分明的人,時黑時白,皆看外部環境。環境是白的,他便是白的,環境是黑的,他便是黑的,就好像一麵鏡子。
也正因如此,張月鹿這種哪怕遭遇了挫折,甚至險些丟了性命,仍舊要堅持行正道的人,才顯得尤為可貴。
很多時候,大多數人都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可為什麼寧可原地踏步,也不走正確的路?因為這條路太難了。
每個堅持行正道之人都應該得到讚揚。
齊玄素佩服張月鹿,故而由敬生愛。
所以不管怎麼說,李命煌的事情還是先放一放再說。
齊玄素現在最關心的是四代地師的問題。
如今的情況是越來越複雜了。
齊玄素列了一個表七娘、周夢遙、清平會之主、姚祖、三代地師、四代地師、本代地師。
這都是有關之人。
齊玄素甚至弄不明白這到底是幾個人。
周夢遙和清平會之主可能是兩個人,也可能是同一個人。
本代地師和四代地師同樣如此。
如果本代地師和四代地師是同一個人,那麼四代地師和三代地師是什麼關係?三代地師和姚祖這位二代地師又是什麼關係?
總不會是姚祖一直活著,姚家就是她一個人代代相傳吧?
那也太可怕了。
想要解開這個疑惑,齊玄素還是打算從畫像入手。
齊玄素又用魚符聯係了七娘。
“乾嘛?”七娘好像很忙,半個身子都在屏幕外,隱隱還能聽到小殷大呼小叫的聲音,也不知道這一老一小在乾什麼。
齊玄素直接問道“七娘,你見過地師吧?”
“見過。怎麼了?”七娘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齊玄素道“你能給我繪一幅地師的畫像嗎?”
七娘乾脆道“我不擅長繪畫。”
小殷的聲音傳來“畫畫?我會啊。”
七娘扭頭道“那你見過地師嗎?”
“沒見過!”一直在畫麵外的小殷理直氣壯,幾乎能想象出她雙手叉腰的樣子,“不過我可以憑著想象畫。”
齊玄素無視小殷,繼續問道“那你見過四代地師的畫像嗎?”
七娘道“紫府的玉虛宮裡掛著曆代地師的畫像,隨便看。前提是你能進去。”
齊玄素倒是進去過一次,那次主要是為了看望被李長歌所傷的姚裴,可那時候的齊玄素不會想到今天,自然也沒去關注四代地師的畫像。更不必說,李天瀾已經說過,四代地師的正式畫像失真嚴重。
齊玄素歎了口氣,猶豫要不要跟七娘說明真相。
七娘已經先一步開口問道“你先問地師,又問四代地師,這裡麵有什麼說法?”
齊玄素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七娘,將他得到的最新情報大概講了一遍。
七娘聽完之後,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我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內幕。”
齊玄素不由有些灰心“你這個姚家人都不知道,那麼彆人就更不會知道了。”
“那也未必。”七娘道,“我們這些人是不知道,可紫光真君未必不知道,你可以問她。”
齊玄素一怔,瞬間感覺思路開闊。
紫光真君早在佛道之爭以前就已經複活,此後的二百餘年,一直都在人間。而且不同於巫羅和司命真君,紫光真君與道門關係密切,與曆代天師都有交集,也許她會知道一些內幕。
當然,尋常人想要見到紫光真君是個難題,不過對於齊玄素來說,不算難題,他能直接向紫光真君尋求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