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昌和周婉柔表情均是一怔,看著地上的青花茶壺碎片,難道還另有玄機不成?
帶著好奇心,兩人按照洪宇所說的,撿起了地上青花茶壺碎片看了看。
結果,根本就沒發現任何問題。
“哼,這碎片能看出什麼來?”
周婉柔覺得被洪宇給耍了,氣得牙根發癢,指著洪宇怒道:“我可告訴你,彆想在這裡耍什麼花招。”
“我今天才不管你是不是爺爺的貴客,打碎了我的元青花,就必須賠給我一件元青花瓷。”
“婉柔,放肆,給我把手放下。”
周文昌訓斥了孫女一句。
隨後,他快速轉頭,又對著洪宇說道:“洪先生,你剛才說看這碎片,便知真假,可我看了後,怎麼什麼也看不出來,還是感覺是元青花瓷無疑?”
洪宇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麼明顯的假貨,這爺孫倆,竟然都沒有發現。
他從地上撿起一塊青花茶壺碎片,遞給了周文昌,說道:
“周老,你且看看這塊青花茶壺碎片,可有什麼不同?”
周文昌伸手接過,放在眼前端詳起來。
周婉柔出於好奇,也把頭湊了過來研究。
當兩人在茶壺碎片內側那一層,清晰地看到兩個現代簡體字印在上麵時,當場傻了。
尤其是那兩個現代簡體字竟是“傻逼”兩字。
兩人更是感覺又羞又怒。
羞是因為,一件現代仿品,竟然被他們當成了寶貝,剛才還為此高興的不得了。
遭到洪宇質疑後,竟還都覺得是洪宇不懂,是洪宇在胡說八道。
現在看來,小醜竟是他們自己。
至於為何怒,是因為這作假者實在是太囂張,小可惡了。
賣假貨騙錢就算了,竟然還要罵他們這種受騙者是傻逼。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
見兩人傻眼的表情,洪宇微笑道:“周老,周小姐,現在應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聞言,周文昌和周婉柔回過神來,臉色皆臊紅不已。
“洪先生,真是抱歉,明明是我自己鑒賞瓷器的水平不行,剛才竟還質疑先生的眼力,實在是慚愧。”
周文昌主動道歉,心中甚愧。
周婉柔的臉也是漲紅不已,想到剛才罵洪宇什麼都不懂,叫洪宇賠償的話,就感覺自己十分可笑。
洪宇擺手說道:“周老不必愧疚,這青花茶壺造假者的造假水平極高,即便是對元青花有很深研究的專家,一不小心,都有可能打眼了,你被騙了,不信我的話,也在情理之中。”
周文昌點頭讚同:“洪先生所言極是,若不是剛才清楚的看到那......‘傻逼’兩字,我至今都還以為,它是一件貨真價實的元青花。”
“不過,洪先生一眼就認出了那青花茶壺是假貨,可見先生的鑒寶水平才是真的高明,讓我不得不佩服啊。”
周文昌由衷的讚歎。
洪宇都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擺手一笑道:“周老過獎了。”
“我可一點都不過獎,說的是事實而已,憑先生對古董的研究,怕是那些所謂的專家,也不及先生吧。”周文昌是真的這麼認為。
洪宇都不知如何接話了。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先生一下,不知可不可以?”
周文昌忽然發問道。
洪宇大大方方道:“周老,你說便是。”
“那我就不客氣了。”
周老點頭,好奇問道:“洪先生,不知你是如何看出了這青花茶壺是假的,而且還知道了它內部刻有漢代簡體字的?”
周婉柔對這個問題同樣好奇,眼神迅速盯在了洪宇臉上,期待著洪宇的解答。
“這......”
洪宇卻是一下子被問住了。
他之所以看出這青花茶壺是假的,很簡單不過。
凡是文物古董,那都是經曆了成百上千年的曆史,有些甚至是幾千年都有可能.
在它們身上,都會殘留下歲月的氣息。
當然也叫做曆史氣息。
這股氣息,說不清道不明,就像是空氣一般,沒有人看得見,但它卻又是真實存在。
隻有真正的鑒寶大師,鑒寶水平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憑借豐富的經驗,才能感受到。
洪宇便是這麼一位大師。
而他並沒有從剛才那青花茶壺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曆史氣息,那麼說明,它是現代仿製品無疑。
至於為何知道青花茶壺內部刻有現代簡體字的,那是因為他有神識,剛才無意中瞄到的。
可以上這些東西,解釋起來,既麻煩,又顯得匪夷所思。
洪宇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明。
猶豫了幾秒鐘後,洪宇半真半假道:“不瞞周老,我也是憑感覺猜的。”
周文昌:“......”
周婉柔:“......”
猜的?
他們是打死也不信這種鬼話,肯定是洪宇不想告訴他們罷了。
周文昌也識趣,洪宇不想說,他也沒有再問,對著旁邊的孫女周婉柔命令道:
“婉柔,還不為剛才的魯莽,給洪先生道歉?”
周婉柔也不是一個無理取鬨的人,認識到這次的確是自己錯怪了洪宇。
當下也沒猶豫,正要給洪宇鞠躬致歉時。
洪宇打斷道:“周小姐,道歉就不必了,你隻要不叫我賠你青花茶壺就行。”
周婉柔俏臉一紅,知道洪宇在調侃剛才的事。
周文昌連忙說道:“洪先生說的哪裡的話,怎麼能讓你賠償,彆說隻是一件假貨,就算是真貨,打碎了就打碎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洪宇哈哈一笑,將話題扯到了另一邊,說道:“周小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次是被人設計陷害了,那老頭和小孩說不定就是做局人。”
聞言,周婉柔表情一怔,她剛才倒是沒往這方麵想過。
現在想想,還真是極有可能。
利用人的同情心,進行行騙,可以大大降低人的警惕。
“爺爺,不行,我現在就要趕去江州古玩市場,找到那對爺孫倆,竟然敢拿假貨出來騙本小姐。”
周婉柔越想越氣,抬腿就要往外走去。
“婉柔,你給我站住。”
周文昌喝道:“古玩這一行有這一行的規矩,既然打眼了,就要認罰。”
“就算是你找到了那對爺孫倆,又如何?他們完全可以說,自己也不知情,是你自己非要買的,你又有什麼辦法?”
“何況,青花茶壺都已經碎了,就更說不清了。”
“吃一鑒長一智吧!”
周婉柔氣得跺腳,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她就是不甘心。
那可是兩千萬啊,就這麼被騙了,她肉疼死了。
“老爺,上次來的那個劉老板又來了,在門外等著呢。”
這時,周家的一位女傭人忽然從外麵疾步走了進來,彙報道。
“快請進。”
周文昌激動起來。
“是的,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