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誠意伯,已過而立之年,被“年輕同僚”看到陪女兒咬糖葫蘆,麵子上掛不住。
真要是個三五歲小童倒也還好,可小郡主又沒那麼小。
想了一想,徐簡先從靶子上也取了一串來,這才與兩人見禮。
人人都有一串,誰也彆不好意思。
肉眼可見的,誠意伯放鬆了些,徐簡咬著糖葫蘆想,自己這臨機應變的本事還算不錯。
思及此處,徐簡又不得不佩服林雲嫣。
他尷尬,誠意伯也尷尬,唯有這位郡主麵不改色,越吃越香。
等他們三人吃完,何家嬤嬤奉上新茶,石桌旁總算是談正經事兒的氛圍了。
玄肅上前來,把清早跟隨朱騁的結果說了一遍。
“他果然沒有親眼見過東西,王娘子也是聽說的,”林雲嫣思索著,“主子、乾爹、唔……”
後一個詞,她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斷子絕孫什麼的,她還是彆當著父親的麵說了。
父親大抵是聽不得乖順的女兒說那些詞的。
偏她這一下停得有些突然,話收回去的意圖清晰極了。
徐簡以手作拳、抵在唇邊,輕咳著掩飾了笑。
行!
小郡主也沒有那麼“麵不改色”,就是裝得比較像。
若不是誠意伯在,她可不會避諱這詞。
陳東家上回算計許國公府那紈絝,背後定然是林雲嫣的手筆,跟彼時那單府尹口中的“世風日下”、“成何體統”相比,“斷子絕孫”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另一側,林璵也聽出來了。
老父親的心,多多少少的,體會了些許欣慰。
他們父女是自己人,哪怕女兒說了不合身份的話,他私下提醒兩句也就行了。
可在外麵、在外人麵前,雲嫣畢竟是小姑娘家家的,說話用詞可以不一定高雅脫俗,但總不好粗鄙,要不然惹人笑話。
還好,雲嫣記著這些,沒有衝口而出。
當然,為了替林雲嫣抹一抹麵子,林璵把話題接過去了。
“先前開箱看到金磚時,我就有一些猜測,今日又聽雲嫣說了國公爺的發現,”他依舊用手指沾水,在石桌上畫了一筆,“國公爺也看一看,是這麼一道痕跡吧?”
“沒錯,”徐簡說完,示意玄肅進書房去取,又與林璵道,“彆的都運走了,這兒還留了一塊,伯爺看下實物。”
能親眼確認,林璵自是不推辭。
接過金磚,他對著日光來回看了看,很快,那道痕跡出現在眼前。
看過了,心裡有數,他物歸原主。
“我之前就猜,這些東西恐是先帝爺二十八年初埋的,”林璵道,“當時,隨著先帝爺病重,朝中爭鬥不少,最後的結果是三子被幽禁、四子貶離,聖上登基。
三子、四子二位,彼時也頗有能耐,不說自己手裡的銀錢,擁護者亦有家底。
清算之時,誰也顧不上誰了,又舍不得大筆金銀,都是自尋法子藏匿,恐就有這兩箱東西。
再結合今日那朱騁外室的話語,以及這道痕跡……”
徐簡道:“以伯爺之見,主子指的是先帝四子,乾爹應是他身邊的內侍。”
所以,被朱騁罵作“斷子絕孫的東西”。
林璵很滿意徐簡的一點就通,且點到為止。
“涉及聖上的兄弟之爭,這些東西還是藏好為妙,免得有人拿來做文章。”林璵說到這兒,看了女兒一眼,又與徐簡道,“輔國公借一步說話?”
這三個人,突出一個各想各的,還各自滿意得比糖葫蘆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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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