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嫣忙問他:“你一直在這兒吧?剛才有馬車離開嗎?幾人上車?”
王伯道:“有啊!剛駛出去不久。小的還說呢,那兩人像是有什麼急事,按說這時候該在寺裡用個齋飯,他們還扛著個大布袋子。一個上車一個駕車。”
“什麼樣的馬車?”林雲嫣又問。
王伯道:“青色車衣。”
話音一落,牛伯已經準備好了。
林雲嫣沒有與王伯多言,隻交代他等下尋挽月與奶嬤嬤,自個兒三步並兩步地跳上馬車。
牛伯揚起鞭子。
馬兒嘶叫一聲,撒蹄子跑。
王伯不解其意,愣在原地撓頭。
等住持低聲與他說了事情,王伯兩腳發軟,險些沒有站穩。
奶嬤嬤被打暈了?
姑娘被劫走了?
歹人還從他眼前過了,那大布袋子裡就是他們姑娘!
王伯一陣眼冒金星,探頭看著郡主馬車離開的方向。
不能亂、不能亂!
他不住安慰自己。
牛伯駕車的本事高,他現在追下山,彆說追上那歹人了,他恐是連牛伯都追不上。
救人之事就交給郡主與牛伯了,而他要留在這裡,等下送奶嬤嬤與挽月姑娘。
這麼想著,牛伯雙手合十,對住持好一通行禮:“還請大師莫要把此事說出去,要不然我們姑娘她……”
住持趕忙道:“施主放心,本就是寺裡的責任,又怎麼會再累及晉施主。”
向著大殿方向,住持念叨著經文。
現如今,也隻能祈求佛祖保佑,讓林施主及時救下晉施主。
隻要晉施主平安無事就好了。
人救下,事情蓋住,莫要有一點兒風聲傳出去。
另一廂,山道上。
牛伯全神貫注駕車,不去想前頭那馬車何時能趕上,也不去想車裡還有郡主,更不能想這山高路滑如何如何,他就盯著眼前的路。
速度一快,車廂裡也談不上穩當。
好歹林雲嫣從前經驗豐富。
整個人靠著車廂板,重心穩住,雙手緊緊拽著側邊簾子的上沿,才沒有被甩得東歪西拐的。
簾子被她抓著,外頭情景一覽無遺。
枯樹殘雪在風聲呼嘯中迅速往後退去,隻餘下冰涼的冷風刮過臉頰。
林雲嫣緊緊抿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
她若大呼小叫的,隻會影響牛伯。
有好幾次,林雲嫣都覺得懸崖近在咫尺,眼看著就要掉下去了,車身一甩,又給正了回來。
她乾脆直接閉上了眼睛。
越看越慌,不如不看。
也不知道如此過了多久,突然,她聽見了牛伯的聲音。
“看到了,就在前頭了!是直接逼停,還是等到山腳官道上?還是跟他們進城?”
林雲嫣深吸了一口氣。
山道逼停,最容易把事情神不知鬼不覺處置了。
可牛伯駕車厲害,卻不曉得前頭那位車把式是什麼水平?
弄得不好,兩輛馬車都得摔下山去。
官道寬敞平坦些,逼車也不至於出大事,就是人來人往地不好看。
跟進城確實是個法子,但變數太多。
“離山下還有多遠?”林雲嫣問。
牛伯道:“半刻鐘。”
“超過去!”林雲嫣當機立斷,“就在他們前頭,把馬車速度壓住。”
牛伯心領神會。
飛奔著的馬車一點點接近那輛青衣,到趕上了車駕,再到並駕齊驅,又越過一頭。
林雲嫣親眼看著那輛馬車被他們趕超過去。
那車把式顯然也被後頭趕上來的馬車速度給驚了下,以為他們有什麼急事,還讓出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