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其中一個低聲說:“謝允,莫要衝動,再等等時機,我們一起齊心,定能逃脫的。”
名叫"謝允"的年輕男子搖了搖頭:"傳煦兄,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說得一點也不錯,想你我寒窗苦讀十年,還來不及考取功名,就要暗無天日的度過一生了嗎?"
他們已經從押送的人口中得知自己是要被送去黑礦裡的,進了那兒,就是一輩子當牛當馬勞作到死,如此人生還有何意義?
被稱做‘傳煦兄’的少年低頭沒說話,但眼中是不服與不甘。
謝允繼續道:“不如就此自我了結了的好,省得還要被羞辱。”
說完,隻見他下顎一用力,嘴角溢出鮮血來。
傳煦兄急急的低聲道:“謝允,快鬆口,快鬆口,想想你年邁的祖母……”
栩清心中一驚:這是絕望到要咬舌自儘啊!
作為一名醫生,哪裡能眼睜睜看人在自己麵前自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人,隻有活著就會有希望!”端木栩清在他們身邊小聲說道。
憑空出現的女音,將幾個人嚇了一跳,一臉驚恐的四下張望。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守衛的注意,一個刀疤臉男人提著鞭子走了過來,鞭子隨意一甩,抽到了兩個人身上:“都特麼老實點。”
吆喝完就見同夥兒提了獵物回來,他也趕緊湊了過去,走了一晚上的山路,可算是能聞到肉味兒了,得趕緊把酒也拿出來。
刀疤臉走了,周圍安靜下來。
書生謝允口中還包著一嘴血水,他來不及多想,驚得直接一個不小心吞咽了下去。
舌頭咬壞了,他發音有點不清楚:“傳煦兄,剛剛可有聽到一個女子說話?”
不等傳煦兄回答,另外幾個人點頭了,低聲中帶著顫音:“我,我聽到了。”
“我也,我也聽到了。”
胡傳煦讀聖賢書,知畫本子上書生與狐妖的故事都是哄人的,他不信鬼神之說,低聲嗬問:“何人裝神弄鬼?”
他問完,幾人都豎起耳朵屏住呼吸聽周圍的動靜。
可除了幾個守衛以及劈裡啪啦的柴火燃燒聲,再無彆的動靜。
難道剛剛是幻聽,但又怎麼會幾人同時出現幻聽?
謝允想起年幼時,祖母與他說的奇聞趣事,此刻一陣晨風吹過,隻覺得有點陰深的感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舌頭還在出血,他再次吞了一口血唾沫,怯生生的問:“您?還在嗎?敢問,是哪路仙姬?”
胡傳煦一臉嚴肅:“謝允,你可是魔怔了?”
謝允不理他,繼續大著舌頭輕聲問:“仙姬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是指點我等命不該絕?”
被人誤認為神仙了?
端木栩清有點哭笑不得,可現在這種情況,若是能給絕境中的人一點希望,那她假扮一次小仙,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