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又拿了帕子出來擦擦鬢角的汗珠,讓焦嬤嬤看得十分不喜。
這樣弱的性子,莫不是還沒進去就怕了?
話還沒等說出口呢,裡頭就有人掀了簾子。
與上回杜景宜和商霽來敬茶的時候一樣,烏泱泱的一堆人,站得站,坐得坐。
隻不過不同的是,上回個個還人模狗樣的拿腔拿調,現在則是一片狼藉,讓人瞧來可笑。
“兒媳見過公爹,見過韋夫人。”
杜景宜該行的禮自不會讓人抓了把柄,於是看向了兩邊的長輩,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三老太爺的胡子被揪了一大把下來,如今整個下巴頦兒紅腫的厲害,還透著血絲,讓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旁邊一慣得勢不饒人的三老夫人也是滿臉的通紅,捂著肚子低聲的嚎著,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
平日裡嘴巴最利的二郎媳婦關氏則受傷嚴重,兩頰都高高的腫了起來,發髻散亂,手上也多有淤青。
旁邊照顧她的則是三郎媳婦,她比起三房的眾人倒是要好些,隻是衣襟略有幾處被扯壞的地方。
看樣子是拉架的,沒怎麼正麵的參與爭鬥。
倒是在她們身後的那紅柱下,斜靠著一個正由府醫包紮額頭傷口的二郎,此刻臉色青白,喘著虛氣。
三房的人如此慘,另一側坐著的五房也不惶多讓。
首當其衝的就是五老太爺,他雖然眼眶青腫了一隻,但瞧那胸脯上下起伏的樣子,看得出來心氣還沒消呢。
五老夫人和倪氏夫人頭發衣服雖然也亂,但是卻不管自己死活,心肝寶貝似的護著五郎媳婦。
因此五郎媳婦沒怎麼受損,大約隻是被嚇到了而已。
眼眶通紅著,看向對麵的三房也頗為忌憚的護著肚子。
但是反觀商玉安和商玉定,還有商五郎就慘得多。
他們的臉上,手上,腿上都是傷口,不是被指甲撓的,就是被首飾刺的,還有一些是被石塊砸的。
總之沒一處有好地兒。
都躺在地上哎喲個不停。
如此滑稽的場麵,還是杜景宜頭一次瞧見呢。
便是心裡頭覺著再可笑,麵上也得是一副擔憂至極的樣子。
“怎麼了這是?”
聽到她這話,那五老太爺當場就坐不住了。
罵罵咧咧的就說道。
“怎麼了?我還想問是怎麼了呢?是不是六郎給岷王府說親去的時候將消息不小心泄給了三房,怎麼他們那般不要臉呢?四娘都是嫁過的人了,還想著攀高枝呢?也不瞅瞅自個是什麼貨色?我呸。”
他這一開口,三房的人也坐不住了。
瞧樣子就要站起身來,再次對罵。
結果卻被商玉寬和韋夫人給攔了下來。
二人都是一副“好好說話”的為難樣子,尤其是韋夫人上來就對著杜景宜哭戚戚的說道。
“我已派人去請六郎了,家裡頭鬨成這樣,都是我的不是,日後這府裡總歸是要給你們二人掌管的,所以今兒這事,還是你來處理吧。”
“三房五房都是長輩,真要是鬨出什麼事情來,丟人的還是咱們國公府,你且記住了嗎?”
她倒是會推諉,上來就把自己給撇乾淨。
作勢要把三房和五房的氣轉移到商霽和杜景宜夫婦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