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夏多乾脆放棄了這六根預置石柱,之後更是離開了這個工作間,來到住所的法術實驗室。
這裡有著更為平穩的魔網環境,儘管血脈能力受到魔網環境的影響較小,但還是有影響的。
而且夏多也幾乎是破天荒地在使用血脈能力時,依然保持著專注狀態,在這樣的狀態下,他重新召喚出一團水體。
對照著之前在工作間做出的粗略縮微模型,進行反複雕琢,重點在線條的平直順滑、細節的豐滿完善、結構的穩定合理這幾個方麵。
每當覺得雕琢得差不多了,他便施法將其轉化為石質,之後再繼續這新的縮微模型當參照,繼續雕琢。
如此反複下來,一直到妮雅從頂層書房回來準備休息了,夏多才停下了這幾乎沒有儘頭的打磨工作,打開法術實驗室的大門,將妮雅叫了進來,請她參考:
“你覺得法典實體做成這樣可以嗎?”
妮雅從夏多手中接過這巴掌大小的深藍黑色石質雕塑,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夏多要做法典實體這事她是知道,但具體進度她就不知道了。
看著手中這個書型的小雕塑,妮雅下意識地說道:“你要用這個石雕做恒定基質?”
“不是。”
夏多看了妮雅一眼,搖搖頭,說:“怪我沒說清楚,這隻是個模型,我準備做一個更大的放在領地廣場上,你幫我看看在造型、細節上還有哪些地方可以改進、調整的。”
“造型?”
妮雅再次打量手中沉甸甸的小雕塑,甚至將其湊到眼前仔細觀察,這雕塑造型上並不怪異,主體就是一個十分規整的棱柱基座,上麵是一本半打開的厚書。
整體造型看上去中規中矩,妮雅一時間也想不到那裡可以修改的,而且這造型是夏多選擇的,她也不便做什麼大的調整。
翻來覆去看過好幾遍後,妮雅也沒能找到哪裡是必須改進或者調整的,最終她也隻能指著法典封麵審判天平兩邊的那些神秘符,問夏多:
“這些符看上去很熟悉的樣子,是你家鄉的字嗎?”
“是的。”
夏多都準備做成雕塑了,自然不介意彆人知道,再者,大夏領的在塞汶頓那議會注冊的徽記“夏”,就是一個漢字。
當然,“大夏”這個名字就不是漢字了,而是來自於精靈語中讀音近似漢字“大夏”的一個詞組,意為“勇者開拓之地”。
夏多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用漢語念了一遍,然後說:“這是我家鄉古代的諺語,說的是
“身為王者,哪怕是對王土以外的子民也有守護、教化的責任。”
之後,夏多又拿妮雅的老師舉例,解釋道:“儘管耐色瑞爾絕大多數的土地都不屬於耐色家族,但公主殿下依然在為耐色瑞爾的未來、耐色子民的未來思慮,這就是王者所為。”
這麼一說,妮雅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她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的丈夫,“夏多,你”
夏多搖搖頭,“我暫時還做不到像公主殿下那樣為所有人負責,或許永遠也做不到那樣,但在自己的領地,我不會忘了身為領主的責任。”
聽夏多這麼一說,妮雅才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擔心夏多給自己攬下太多責任,隻是妮雅並不知道,家鄉還有一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諺語。
先治理好自己的“諸侯國”,然後“我國”的先進性自然會輻射“天下”,到時候哪怕夏多自己不願意都不行了,這就叫大勢所趨。
夫妻倆並沒有在諺語問題上深入下去,妮雅很快將小雕塑塞回了夏多手中,笑著說:“還給你,我想不到有哪裡可以修改。”
“行吧,那就暫定這樣吧,等大雕塑做出來後,再看是不是要調整。”
夏多隨手收起小雕塑,拉著妮雅出了法術實驗室,“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夏多很自然地蘇醒了過去,做完了冥想訓練,妮雅還沉睡著,他小心地抽了抽還枕在妮雅頸下的右臂。
就這一點動作就驚動了妮雅,她呢喃一聲,卻沒有蘇醒,隻是側身抱住了夏多。
感受著從妮雅身上傳來的溫潤觸感,夏多感覺難受極了,他昨天是下午才睡醒的,晚上又睡了會兒,這會兒精神正好。
但妮雅白天卻是進行了大量施法實驗,晚上又和他行些夫妻秘事,這會兒正困頓呢,哪怕身子貼了上來,夏多也隻得用其他方式轉移注意。
他原本是準備早點起來和艾伯克一起修複魔網的,現在看來隻能讓艾伯克一個人先修著了。
於是,夏多乾脆閉上了雙眼,沉浸在意識世界中,設計法典雕塑的魔法製作方式。
轉化大型石材這一步沒什麼問題,無非是先挖個坑注水然後再轉化,關鍵是後續將石材“雕琢”為雕塑的過程。
單純“雕琢”這一過程,在技術層麵上也並不難實現,唯一的難點就是如何保證形狀和模型一致。
也不一定要完全一致,隻要沒有什麼太嚴重的偏差就行。
小雕塑夏多可要通過血脈力量先塑造水體模型,然後一體轉化,水體模型由於是通過血脈能力塑造,可調節性很高,幾乎就是隨心所欲修改。
但大雕塑就不能這樣,夏多現在還控製不了那麼大體量的水去構築雕塑的精細外觀結構。
而先做石材,則會存在“雕刻手藝”的問題。
夏多並不掌握任何雕刻技術,這就意味著,即便是通過魔法,他也無法使用“魔法刻刀”這樣的加工方式。
而必須繞過“雕刻手藝”這點,這就很讓人頭疼了。
夏多有想過用類似注塑脫模的方式,但還是無法解決模具涉及大型雕塑“雕刻手藝”的問題。
如果有辦法繞過“雕刻手藝”去做模具的話,那為什麼不直接用這種方法去做雕塑本身呢?
手藝看上去像是某種很難量化的個人素質,但在地球上的工業時代,也未必沒有替代方式。
那麼如果是在地球上,沒有雕刻手藝的人,想要去做一點雕塑,他會怎麼做呢?
這般想著,夏多漸漸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