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夏多並沒能等到薩維爾震驚的表情，但驚訝還是有一些的，當他說明情況後，薩維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受了。
隻不過，對於“2號尖塔”這個明顯有些過於隨意的名字，薩維爾似乎是有些不喜，但也沒多說什麼。
薩維爾不說，夏多也沒有太在意，大不了以後等浮空城全部完工了，再將時之塔還給對方，或者再為對方專門定製一座功能齊全、符合身份的法師塔。
……
接下來，夏多徹底忙了起來，此時距離限魔條約生效也不過隻有一天時間，附屬法師塔雖然是量產貨，但其鏈接魔網的過程也稱得上是大型魔法活動。
與此同時，薩維爾在獲得夏多提供的附屬法師塔設計圖後，結合自身對法師塔的實地檢查，最終給夏多出具了一番詳細的改造方案。
與夏多最初預料的有所不同，薩維爾改造方案的核心並不在於空間擴展，而是建立了一套獨立的能源傳輸係統，所有被擴展的空間都被納入了這一體係。
落實到具體事項，差不多就是擴展出大量標準工作間，而這些標準工作間又都可以借助那套獨立的能源傳輸係統連接到法師塔的能源中心。
類似於時之塔公共層的做法。
至於私人住所、法術實驗室等其他功能性區間，則可以在標準工作間的基礎上繼續改造，類似於時之塔的第六層。
這套方案，基本上就是一個翻版的時之塔，僅從滿足學徒入住、學習、研究的角度來看，改造後的1號尖塔甚至會比時之塔更為出色。
看完方案，夏多覺得沒什麼問題，除了少許在空間布局上他有不同看法外，其他方麵他都十分滿意。
不過空間布局並不涉及根本，夏多現在也沒時間和薩維爾聊什麼設計美學，他乾脆什麼也不提，就讓薩維爾按照現在的方案來，這也更顯出他的信任。
……
很快，時間來到了七月四日。
雖然十分不滿，但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從此以後北地所有施法者頭上都會懸著一柄名為“限魔條約”的利劍。
這利劍雖然不致命，卻也對北地魔法活動造成了持續不斷地壓製、打擊，它借助北地聯盟這一大平台，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施法者身處其中，作為個體是很難反抗的。
這天早上，夏多用完早餐便鏈接上北地聯盟迷鎖，如今這個在過去非常罕見的無物質節點的迷鎖，已然成為了北地聯盟麵向整個北地乃至更廣闊區域的“公示牌”。
在“公示牌”上麵，夏多發現最近公示的內容又多了一條，點開一看，毫無疑問就是宣告限魔條約正式生效的聲明。
“唉——”
夏多暗自歎息，再翻到其他版塊查看，他不由得樂了，在北地聯盟內部決議一塊，已經出現了第一條關於超魔判罰的案例。
被罰竟然就是科曼索。
主位麵的科曼索還沒有形成相對統一的迷鎖體係，那麼根據限魔條約計算大型魔法活動的時候，次數因子的影響就會占據絕對主導。
而像伊爾法朗這樣，已經形成一個相對統一的迷鎖體係，在計算時則更側重於烈度，最終的得數，伊爾法朗沒有超標，而科曼索卻超標了。
這還真是北地人民喜聞樂見的一幕啊！
不過夏多也擔心，科曼索以此為由頭開始內部整合之路，就像現在的葉爾蘭正在做的那樣。
至於這一次葉爾蘭為什麼沒有超標，夏多推測除了固有超魔設施不如科曼索以外，還有可能是“借”用了斯魯文德和沙爾文的超魔份額。
如果不是阿考拉和科曼索有著無法共存的理由外，隻要能拉攏了阿考拉，科曼索這一次或許也能勉強過關。
“或許接下來北地就要亂起來了。”
夏多不無惡意地猜測著，限魔條約都開始生效了，斯魯文德的複國分子還坐得住嗎？不趁著葉爾蘭冕王整合內部的機會真正獨立出來，以後的希望怕是越來越渺茫了。
還有科曼索，在位千年的冕王本身就夠惹人嫉恨的了，都已經有了近乎無上的威望，難道還要將所有權力也儘數掌握嗎？
當然，耐色瑞爾也不是沒有危機。
已經在提的貿易開放算是其一，其二則是來源於阿考拉，作為完整理斯塔爾森林的最後一塊拚圖，它是不可能被科曼索放棄的。
科曼索誕生的法理之一，就是為了統一理斯塔爾森林。
那麼與其有著深度合作關係的耐色瑞爾，無論是出於盟友的義務，還是為了遏製科曼索的擴張，都不可避免地會牽涉其中。
這種涉及根本利益的衝突是無法彌合的，哪怕此時各方名義上已經同屬北地聯盟。
唯一能夠穩坐釣魚台的或許就隻有伊爾法朗了，其他小國勢必屈從於大國意誌，無法真正做主，至於丹佐，卓爾留下的爛攤子都還沒收拾完，哪還管得了地表的瑣事。
不過，夏多家鄉有句古話叫做“禍福無定，全憑一心”，本來什麼都不關伊爾法朗的事，算是“福”，但如果它借此機會搞風搞雨，惹了眾怒，那就立刻轉福為禍了。
“那麼自己呢？”
有感於北地聯盟五大國要麼已經接近集權體製，要麼已經開始了集權變革，夏多對蒼翠之塔聯盟的判斷更傾向於是七塔推出來的棋子了。
如果還要以鬆散的聯盟體製去應對他國更為高效的集權體製，勢必會吃大虧，夏多相信七塔不會看不到這一點。
如果蒼翠之塔聯盟不是七塔的暗子，那他可能就要重新評估傳統的力量了。
總之無論結果如何，對於夏多正在努力的事業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這讓他不禁感到擔憂。
暴力或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但無法強迫人心，對於即將入手浮空城的夏多來說，暴力從來不是什麼問題，關鍵是如何讓其他人發自內心地認同自己的道路。
不然的話，除非他時刻盯著，就總會存在陽奉陰違，甚至是用他建立的秩序架空他的情況。
這個問題，就算是在夏多的家鄉，也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在曆史總是上不乏背叛初心之人，到了現代，即便有了更先進的監察技術，也很難杜絕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