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群明顯帶著諸多葉爾蘭印記的施法者,其中有月精靈、也有金精靈,而這個森林邊上的臨時據點中,還有穿著斯魯德製式鎧甲的士兵在一旁護衛或者說監督著。
“納瑞斯法師,這”
“夏多觀察員,這批精靈學者在阿多菲爾要塞現世不久後就來到了這裡,當時他們打著的是民間學術研究的旗號,所以才沒有被驅逐。”
到了這邊,納瑞斯臉上反而看不出多少情緒了,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而不久前斯魯德已經向北地聯盟各國發出邀請,共同開發阿多菲爾要塞,
“所以即便此刻兩國正處於戰爭狀態,我們也依然沒有驅逐他們,而是任由他們在這裡繼續勘查、繼續研究。”
“這樣啊!”
納瑞斯這話說得太冠冕堂皇,夏多本能地覺得這裡麵存在問題,但又說不上到底哪有問題,這種感覺很不爽。
正思索著,不遠處的森林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魔網波動,夏多轉頭一看,正好看到兩個月精靈戰士互相攙扶著從裡麵奔逃出來。
與此同時,臨時據點這邊,一個學者模樣的月精靈立刻衝了出去,夏多雖然離了一段距離,卻依然能夠清楚地聽到對方在焦急地問話
“發現震蕩節點了嗎?”
那兩個月精靈戰士謹慎地看了一眼夏多這個方向,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那學者這才有些後知後覺地回頭,頗為忌憚地瞪了夏多一眼,才帶著那兩個戰士返回了葉爾蘭精靈所在的營地。
看到這一幕,夏多自嘲地笑了笑,隨後問納瑞斯:“他們在這邊各種試探,你們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嗎?”
“說不在意那肯定隻是客套話,但不乾預卻是真的,如果夏多觀察員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嘗試一番,無論有什麼樣的收獲,斯魯德方麵都保證絕不覬覦。”
說完,似乎是覺得夏多或許真有探索之意,納瑞斯還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們邀請各國共同開發也是有一定規則的,要塞內發現的任何物品、資料,都要在斯魯德留下副本,另外認同共同開發規則,就等於認同塞本身的歸屬權是屬於斯魯德。”
“原來如此!”
對於斯魯德的選擇,夏多也不便如何指摘,易地而處,即便是他遇到這種情況,也找不出更好的解決之道,弱者的悲哀就在於此,可選擇的餘地實在是太小了。
不過這仍然無法解釋,為什麼斯魯德在戰爭期間還將葉爾蘭學者留在這裡,不說直接扣押了,至少也應該驅逐出境吧!
這麼多不穩定因素紮堆聚在這裡,就不怕戰鬥到關鍵時刻來來一記狠的,還是說斯魯德有什麼手段可以確保這些葉爾蘭學者絕對無法搗亂。
臨時據點這邊,葉爾蘭營地設置了法術結界,夏多隻能大致看到營地內有精靈在活動,並且施法者還不少。
其中剛剛重出營地接那兩個疑似勘察員的學者,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一位資深法師,那麼夏多完全有理由推斷葉爾蘭營地中應該存在至少一位高等法師。
否則營地老大親自去迎接兩個基層勘察員,簡直離大譜。
而從營地內還有金精靈這點來看,那位月精靈學者除非是高等法師,否則在他上麵必然還有另外的負責人。
葉爾蘭雖然是一個多民族種族國家,金精靈在國內並不占絕對統治地位,但從長久的曆史發展趨勢來看,金精靈族群中出現過更多的統帥、學者。
不管這是種族優勢,還是過去的階級優勢,總之金精靈高其他精靈一等,幾乎成了刻在精靈血脈身處的魔咒。
團隊中有金精靈成員,就必然會有負責指揮他們的金精靈領導,這在葉爾蘭幾乎是不言自明的潛規則。
換言之,臨時據點中的那個葉爾蘭營地內,大概率會有一位金精靈高等法師。
想要確認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即便斯魯德方麵聲稱不在意他國探索者的收獲,但對於探索者的身份,至少應該要摸清楚吧!
哪怕真的存在什麼一錘定音的暗手,計劃周旋也應該是相關人員的本職工作,反過來說,如果連探索者的身份都不在乎的話,就說明,這裡必然是斯魯德設下的陷阱。
而且各種反製措施已經全部就位、隨時等待激發的那種陷阱!
想到這,夏多心裡不禁有些發毛,任誰站在一個遙控器握在彆人手裡的炸彈上都不可能像在站在安全之地那樣保持鎮定。
雖然目前為止這隻是他的猜測,但在來斯魯德之前,他就已經初步判斷出古代要塞將成為影響戰爭走向的重要節點。
斯魯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輕易放棄這裡,而這裡同時也是葉爾蘭的必得之地,隻要不出什麼太大的意外,雙方很可能會在這裡爆發決戰。
可這還是不能解釋斯魯德為什麼要將這些葉爾蘭學者留下來,或者說留下葉爾蘭學者和這裡是陷阱完全是互相矛盾的。
葉爾蘭學者中大概率有高等法師的,那麼斯魯德有什麼能力布置讓對方毫無差價的陷阱呢?
要是漏了底,隻怕會讓葉爾蘭大部隊更快到來,將這裡占據,屆時斯魯德所謂的“按規則行事”就完全是一場笑話了。
夏多覺得自己肯定忽略了某個關鍵信息,一個連葉爾蘭也忽略了或者說也沒有發現的關鍵信息。
“到底是什麼呢?”
突然間,夏多有了一個想法,但這想法能不能實現,還要看斯魯德方麵給不給機會
“納瑞斯法師,我能過去和葉爾蘭探索者聊聊嗎?”
“當然可以,斯魯德方麵不會限製探索者之間的交流,甚至還鼓勵各國探索者多加交流,隻要葉爾蘭那邊不反對,夏多觀察員現在可以過去交流。”
納瑞斯很大方地表示了同意,甚至是支持,但夏多心裡卻更加古怪了,很多時候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主動尋找各種機會生根發芽。
他現在就是,帶著懷疑的眼光看問題,哪哪兒都覺得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