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此刻帕裡斯所處的銀尖塔已經被夏多奪取了全部的核心權限，甚至還重構了這裡的防護體係。
之前帕裡斯是如何乾掉那兩個本地高等法師議員的，夏多現在就能怎麼乾掉他，不過夏多並沒有急著動手，反而有意放緩了終結儀式進程的速度。
這倒不是他不想了結這裡的事，而是帕裡斯應該算是他目前遇到過的魔裔當中分量最重的一個，肯定要想辦法從對方那個獲得魔裔的更多情報。
的確，夏多可以十分輕鬆地乾掉帕裡斯，可死了的帕裡斯就真的一文不值了，而他甚至都很難阻止對方自殺。
這種情況下，他甚至於還要儘可能想辦法保留帕裡斯的性命。
放緩終結儀式進程依然是緩兵之計，而帕裡斯依然上鉤了，實際上這就是陽謀，隻要帕裡斯不完全失去希望，就總會落到夏多的節奏當中。
這就是“有備而來”的好處了。
但既然是陽謀，那麼帕裡斯哪怕暫時不明白夏多的心思，隨著事態發展，他也會很快反應過來的，就像之前那樣。
現在也不例外。
隻不過，帕裡斯這一次似乎是真的明白這次儀式是真的失敗了！於是，他竟然做出一個出乎夏多意料的舉動——
秘儀室中，夏多突然收到傳訊，傳訊中的帕裡斯不複先前在銀尖塔前見麵時的猖狂，言語中透露出一絲落寞，以及最後的倔強：
“我失敗了，但你也沒有贏！你的行為僅僅隻是助長了這個時間線的墮落趨勢！
“看看周圍，各國紛爭不斷，從曆史誕生以來，戰爭從來沒有停息過，哪怕組成了看似合作共贏的北地聯盟，內部依然是各種明爭暗鬥。
“更彆說北地之外，更是一片混亂。南方各國彼此互有世仇，更兼理念衝突，無儘的戰爭讓他們失去了發展的潛力。
“東方伊瑪斯卡，蓄奴之風盛行，人民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就淪為奴隸，而這一切紛爭、混亂的背後，源點隻有一個，那就是血脈、種族的不同。
“如果能有一種方式讓所有生命跨越種族、跨越血脈，真正融為一體，那將是一個何等美妙的世界！”
夏多原先隻以為帕裡斯就隻是被魔裔忽悠了，或者因意外沾染了惡魔血脈，才不得已投入了魔裔陣營，可從對方現在的言論來看，這家夥似乎真的產生了某些理想主義的想法。
理想主義是一個中性詞，並不意味著好，也並不意味著壞，隻是強調一種狀態，對自己堅定信仰的認同狀態。
夏多最怕的就是帕裡斯一聲不吭直接自殺，但既然對方主動開口了，那正好可以先交流一番，在這過程中想想到底如何搶在對方自殺前控製住對方。
如果能審問意識，他才懶得和對方進行言語交流呢！
想了想，夏多一邊繼續終結儀式進程，一邊傳訊告訴對方：“你想說的無非就是將所有智慧生靈轉化為魔裔，可你難道不知道惡魔血脈存在種種缺陷嗎？”
“你是人類？是夏多領主，還是杜姆主管？”帕裡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夏多的問題，反而詢問起夏多的身份。
夏多對此到不覺得稀奇，因為精靈語包含的語義過於豐富，如果像精靈那樣使用的話，容易暴露太多關於自身的信息。
所以他平常與精靈交流時都是用的標準精靈語，也就是不加太多非關鍵特征的標準書麵語，這通常也是異族使用精靈語時的常規做法。
隻不過其他人可能更多是模仿得不像，而夏多則是到了如今的身份，不願意去模仿精靈了，所以很直接地就被帕裡斯認出了異族身份，實際就是人類。
因為矮人說精靈語也有另一番特色，比如音節錯位、輕音變重音等等。
對於帕裡斯的詢問，夏多直接就告訴了對方自己的身份，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反而說謊被拆穿的話，倒是很可能讓帕裡斯拒絕交流，乃至直接自殺。
……
緊接著，帕裡斯又繼續傳訊：“原來是夏多領主，沒想到竟然是你阻止了我，我想今天過後，各國對你都會有一個新的評價吧！”
“各國的評價我並不在意，我隻需要做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說的不錯！儘在這上麵我們之間其實還是很有共同點的！”
不等夏多反駁，帕裡斯又接連傳訊：“對於之前的問題，我知道惡魔血脈不利於繁衍，也不容易掌控，可這個世界總是在發展的，你隻知道現在不行，又怎麼知道未來也不行呢？”
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角度，除非夏多願意承認世界是一成不變的，否則就很難反駁帕裡斯的這番言論。
所以夏多選擇另開議題，“我不需要看到未來如何，我隻知道你說是的關於世界墮落是因為種族、血脈的言論是完全錯誤的！
“這個世界的確存在不同種族、不同血脈，且因為不同種族、不同血脈產生不少紛爭乃至罪惡，可這一切的根源真的是種族與血脈嗎？”
“不是種族與血脈還能是什麼？”帕裡斯大聲反駁，“你是人類，難道從來沒有感受過精靈的歧視？難道從未因為精靈的歧視而產生過不滿？
“如你這等出色的人類，都會產生不滿的話，那其他人類又會怎樣呢？這難道還不是紛爭的源頭嗎？”
對於帕裡斯的反駁，夏多當即予以了回應，“你這是站在精靈的角度看待問題，你怎麼知道人類會對精靈不滿，人類彆提多向往精靈文化了！”
這當然是狡辯，可偏偏帕裡斯不是人類，且過去耐色瑞爾和葉爾蘭的確有過所謂的蜜月期，甚至直到現在，耐色境內也存在大量向往精靈文化的人類。
這同樣是帕裡斯很難反駁的。
於是和之前夏多換議題一樣，帕裡斯也是一樣，不去說人類了，而是說起來精靈內部的種族歧視：
“我不是人類的，的確對人類的情況不太了解，但我是精靈，同時也是魔裔，精靈內部的種族歧視乃至壓榨，我再清楚不過了。
“有壓迫自然就有反抗，難道夏多領主也認為部分精靈就天生應該被壓迫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