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夏多需要關注的重點卻不僅是巫師法術的概率性，還有法術本身，嚴格來說這並不是結果規整的法術，而是很大程度上都由巫師自由發揮的原始的即興巫術。
雖然也有一定的套路，但並沒有施法要素之間嚴格的對應關係，同一個法術可以通過不同的方式表達出來，同樣的表達方式也可以形成完全不一樣的法術。
這就需要依賴巫師基於元素感知所產生的某種神秘的預見感，是一種感覺，感覺可行，那就可行，感覺會出現什麼法術，那就會出現什麼法術。
夏多無意去將這種古老的巫師體係規範化，實際他想要的就是這種充滿原始色采的施法方式。
原始的施法方式當然存在諸多風險，但這卻體現著這種法術體係從無到有的誕生過程，通過借鑒這個，或許能找到秩序之力的原始施法方式。
在剛剛的施法過程中，夏多確實體驗到一種完全有彆於正常奧術魔法的施法方式，有點像血脈異能，但又不完全像。
血脈異能是完全隨心掌控，但原始巫術卻像是在和另一個意誌角力，雙方共同完成施法。
另一個意誌姑且可以理解為元素之靈，也可以認為是巫師體係不完善導致的對元素漲落趨勢的把握不足。
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如果能夠完全掌控元素漲落的趨勢，說不定就能規避原始巫術的不確定性，將變數完全約束成定數。
隻可惜，關於那種強大巫師的描述更多是來自灰鷹巫師，而蘭加斯部落其實是很少有書籍存在的，口耳相傳時難免會有所誇張。
夏多猜測原始之力的施法可能都是施法者與某種特定規律之間的角力，法術其實是那種特定規律的表現，施法者更多是起到了一個激發的作用。
之後這樣的粗糙運用會持續很久，在這過程中，施法者會逐漸掌控法術，乃至掌控那種特定規律，這就是原始法術體係的規範化過程，也是成熟魔法體係的建立過程。
夏多使用蘭加斯人的原始巫術，法術成型對應的可能就是元素漲落相關的規律，而秩序之力對應的就是另一套暫時還未曾發現的規律，但這套規律同樣可以通過施法者的原始角力而體現出來。
……
接下來，夏多又接連嘗試了幾次原始巫術，期間也試圖略去念咒環節，但目前的他並未對這個巫術體係有足夠的理解，沒有咒語輔助，他很難進入元素感知狀態。
好在他也不過分糾結這些，而是一心體會自身意誌與所謂的元素之靈角力的狀態，順逆並不由心，像是新手在玩不倒翁。
不過多次嘗試下來，夏多還真的摸索出一些規律，向耐色魔法那樣強行按著魔網的頭施法是不可取的，不能直接或者一直與元素之靈對抗，還是需要拉扯。
在拉扯的過程中讓元素之靈——也就是元素漲落趨勢，主動實現自己想要實現的法術效果，有點對付叛逆小孩說反話的意思。
儘管不清楚其中具體的原理是什麼，但管用就行了。
隻是想要在這樣的拉扯過程中總結出規律，恐怕需要一段較為漫長的歲月，僅憑單個人的努力並不現實。
由此，也讓夏多看到了秩序法術體係誕生之艱難。
……
晚上，夏多和妮雅了解自己的研究進展，妮雅也忍不住感歎：“我們現在的耐色魔法還真是來之不易啊！”
如果沒有耐色卷軸，耐色瑞爾大概率是沒法擺脫精靈的全麵影響了，從零開始研究出一套魔法體係的難度實在是太高了。
即便是現在，耐色瑞爾也沒有完全擺脫精靈的影響。
“蘭加斯人應該是有一段繁榮時期的，而且還有著共同的文化，如果發展得當，應該能成為北地一極。”
想到深處，夏多不免為蘭加斯人的經曆感到同情，現在的蘭加斯平原儼然就是一個自己人殺自己人的混亂泥潭。
每當有某個部落擁有統一蘭加斯的潛力時，最終都會出現意外，這其中很難說沒有精靈的乾預。
甚至於更進一步，當初蘭加斯人的繁榮時期未必是巫師的重大法術事故導致，很可能就是精靈發現了身旁的人類崛起，然後悍然打斷了蘭加斯人的文明進程。
想到此處，夏多不禁唏噓，耐色瑞爾如果不是發現了耐色卷軸，並及時研究出一套可以速成的魔法體係，現在說不定也在這片土地上捕魚、放牧、互相廝殺呢！
……
想到耐色卷軸，夏多頓時又睡不著了，耐色卷軸中也記錄了諸多原始魔法體係，有些甚至就蘭加斯巫師體係十分相似。
能被記錄在耐色卷軸中，顯然已經是較為成熟的體係，但也並不完全成熟，完全可以成為蘭加斯原始巫術與奧術魔法之間的過渡態。
一旦他找到秩序之力的原始法術狀態，後續的研究這些過渡態的魔法體係就能給他節省大量摸索時間。
“耐色卷軸還真是一個寶啊！”
其實以夏多現在對魔法的理解，耐色卷軸記載的知識絕大多數已經過時了，而那小部分也並不一定就是正確的，更多是對於魔法遠景的猜測。
比如說其中一組卷軸中記錄了神器的製造原理，但僅從表麵看來，夏多並不認為那樣製造出來的所謂神器能夠達到真正的【神之境界】，依然是在凡人圈子裡打轉。
但卻提供了一種獨特的魔法物品製造思路，隻是很難普及，夏多也就不過多關注了。
他最重視也是他平時看得最多的，其實還是卷軸中論述位麵機製的那一組，精靈在位麵領域不如耐色瑞爾，很大程度上就是少了這一環。
不過此前耐色卷軸被科曼索盜取過，或許科曼索已經補齊了這一環也說不定，但即便如此也不如耐色瑞爾的進度。
位麵機製這一組耐色瑞爾已經研究了不知多少年，精靈想要追趕乃至彎道超車也不是那麼簡單的，更彆說夏多這邊已經開始普及魔法，今後隻會在這一領域投入更多資源。
精靈說不定永遠都無法趕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