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侍者按捺著心底的喜色,慢慢往外退著:“菜已經上齊了,請兩位慢用。”
他退出包廂的腳步輕快著,不用想都知道是去給白家人彙報情況去了。
門板開合,柳臻頏這才慢悠悠的將喝完的湯碗放下,晃蕩著兩條細白的小腿,溫軟的小臉全是漫不經心:“你看,我都說了,他們都是傻子,很好騙的。”
但瞿嘯爵還是不放心:“這湯裡下的東西對你真沒有影響?”
“沒有啊。”
她瞅著他,一臉笑眯眯的模樣無辜又張揚:“而且他們的手段太菜了,一會兒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好戲?”
“對啊。”柳臻頏單手托腮,任由瞿嘯爵往她的盤子中夾了點糖醋裡脊:“我給白顏下的符籙是沾了我的血的,外人妄動很容易遭到反噬的。”
他睨著她一本正經嘲笑白家人愚蠢的小模樣,眉眼也跟著放鬆了下來,“原來你早就料事如神啊,那是什麼反噬?”
“我偷偷和你說啊。”
她壓低著嗓音,朝他招招手,做足了神秘狀。
然後在瞿嘯爵湊過來後,她彎起眉眼:“我在白顏身上暗藏了道引雷符啊,所以……誰解符誰就要死呀。”
死這個字,被柳臻頏說的輕描淡寫,就仿佛是在談論著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般。
半個小時後。
果然如她所言,接連三道深藍色的閃電在晴空萬裡的天空上狠狠的炸開,伴隨著的雷聲大得簡直令人心悸。
顧天師平生第一次如此的狼狽,束發淩亂,手中的雷擊木已經被劈得缺失了一半,就連浮塵也變得焦黑,鹿尾毛隻剩下一半。
顧天師的確是身懷卜術,在這樣危急情況中都可以得以脫身。
但並不代表,所有人都如同他這般幸運。
尤其是身為雷劈中心的白家人。
被顧天師順手掂出來的白南雙眸猩紅,整個人毫無形象的癱軟在地,看著客廳裡躺在一片焦黑裡的父親和妹妹,隻覺得有一隻大掌在拉扯著他的神經,整個人不住的顫抖著:“爸……白顏……你們醒醒,醒醒啊。”..
可他再怎麼喚,白父和白顏也依舊躺在原地,通身有著雷擊後的斑點,就連眼鼻口處都往外淌著血,雙眸不可置信的瞪大。
可以說……
他們是死不瞑目。
但顧天師才顧不上這些,他盯著手中的浮塵,後槽牙微微用力:“豎子安敢置我於死地。”
可以說,如果不是他剛剛躲得急的話,現下怕是也會和白家人一樣,真的去見無量天尊了。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今天來的目的:“白先生,此次並不是我失手,而是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柳小友竟然在白小姐身上還放了後手。”
“你的意思是……我爸和我妹妹的死,都是因為柳臻頏?”
咬牙切齒的聲音還噙著顫音,卻怎麼也抵擋不住白南脫口而出的濃重恨意和瘋狂。
他的眼睛挪移過去,死沉如水,甚至徒然蹦出點殺意來:“是她殺了我爸和我妹?”
“無量天尊。”顧天師稍微拱了拱手,將浮塵棄之不用:“按理來說的確是,但……白先生,你沒有證據。”
任由誰來勘察現場,兩位死者也是被雷劈死的。
就算是說出去,也隻會讓人覺得他們是往日裡壞事做多了,才會有這樣的無妄之災。
“不需要證據。”
白南額頭上淌著血,臉色漆黑,身側拳頭攥緊,殺意翻滾:“反正我殺柳臻頏這個賤人的時候,也不會讓人找到任何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