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聞言,也未曾回複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隻是道:“你這孽徒,還有其他事情嗎?無事就跪好了。”
“對了,師父,還有最後一件事。”
柳臻頏又伸出一根手指,笑得極為狡黠:“師父,幫我賺個錢唄。”
這要求令師父心頭一塞,浮塵一甩,轉哼:“光會壓榨你師父的孽障。”
這頭柳臻頏聽從師命乖乖跪香,另一頭瞿嘯爵便被譚師兄引著走進了一間虛掩著門的廂房。
譚師兄朝他施了一禮:“瞿施主,師父在裡麵,請你進去。”
“謝謝。”
毛呢大衣被搭在手臂上,他上前推開房門,一眼就瞧見師父就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雙眼緊閉,雙手虛合,擱生腹前,吐氣均勻,不怒自威的模樣頗有一種電視劇中世外高人的姿態。
瞿嘯爵上前一步,隨手將外套擱到一邊,素日裡優雅桀驁的身影下一秒便雙膝一跪,跪在了師父前方的蒲團上,溫和不帶任何攻擊性的嗓音喚道:“師父。”
聞聲,師父這才緩緩睜開雙眼,眉目間飛快的閃過些驚何:“你竟然肯跪我?”
“為何不肯?”
瞿嘯爵反問,語氣坦然自若:“您自小將柳臻頏撫養長大,名為師父,實為父親,我身為今後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跪天跪也跪父母雙親也是所應當的。”
哪怕是跪在地上,他也顯得彬彬有禮,沒有半點在外人麵前的架子。
師父這麼多年來走南闖北,見過大多人,自然也能一眼瞧出他看似溫和的偽裝下太過厚重的犀利與冷銳。
“恩。”師父隻應了一聲:“你起來吧。”
可瞿嘯爵沒動,刀工神斧的臉龐矜貴的很,就連下跪這種事情都折辱不了半分,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師父,我想請您幫個忙。”
這話說的太過自然而然,仿佛是多麼的理所當然。
師父睨著他這幅姿態,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種惡趣味來,臻頏不是不願讓他知曉她修為衰退的事情嗎?
那自己……偏讓他知道。
雙腳著地,師父起身:“你身為臻頏的未婚夫,也不知你有沒有發現她最近的變化?”
“師父說的是她修為衰退的事情嗎?”
“你知道。”
“這也正是我想請您幫的忙。”
師父這才來了點興趣:“你說。”.
瞿嘯爵薄唇微張,除去刻意營造出的溫和外,還多了層說不出的壓迫感,一字一句道:“我想請您做個陣或畫個符,能將臻頏今後所受到的傷害轉加到我的身上。”
此話一出,師父難得被震得指尖一顫:“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將臻頏今後所需承受的傷害都轉移到我的身上。”一個頭碰到地上,重得令人聽完心中咯噔一聲,然後就聽到他嗓音輕描淡寫的:“還請師父成全。”
……
柳臻頏跪完一柱香已經是五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她看著已經徹底消失的火光,立刻癱坐在地上,揉了揉有些發麻的雙腿,嘶了一聲,腮幫鼓起,喃喃自語:“這香什麼時候又變粗了這麼多,以前最長明明是三個半小時的。”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拖著還殘留意酸麻之意的雙腿走出正廳,一開門,就瞧見月光下瞿嘯爵就坐在台階上,身上穿著件黑色毛呢大衣,懷中還抱著件,對比他往日裡乾練又落拓的姿態而言實屬有些狼狽。
可這也意味著,他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