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卜算方麵,尤其注重這種細微之間的差彆。”
“你是不是很好奇,你們院長為什麼會找我這樣一個卜算學的教授來為你製定治療方案呢?”
鄭清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然後立刻醒悟,飛快的搖著頭。
似乎察覺到對麵教授臉上掛起的戲謔笑容,他硬著頭皮解釋道:“姚教授說過,您在念子力場方麵是權威……”
“在這件事上麵……已經跟念子力場關係不大了。”易教授打斷鄭清的解釋,反問道:“你對目擊者有什麼了解?”
“目擊者屬於一種特殊的卜算職業……”鄭清皺起眉,努力搜刮腦海中零星泛起的一絲半點的可憐記憶,打包重新銷售出口:“嗯,他們更擅長獲取夢境中的卜算要素……嗯,能夠通過夢境得到一些過去,或者現在,或者未來發生的片段……根據能力的強弱,獲取片段的豐富程度也各不相同……哦,還有,目擊者的夢境片段能夠作為法院的呈堂證供。”
身後傳來老姚低沉的笑聲。
鄭清臉色立刻漲紅了。
這些信息基本都是他從姚教授那裡了解的,有的話他甚至完全照搬了老姚的說辭。
原著就在身後,的確難免惹人發笑。
易教授似乎沒有察覺到年輕巫師臉上的尷尬,而是補充的解釋道:“雖然說的不錯,卻不夠準確……作為呈堂證供的夢境片段必須通過記憶提取,載入特殊的容器中來呈現的。而任何一種記憶提取的咒語,對於巫師精神都有一定的損害。”
鄭清悚然。
雖然不介意客串一把柯南·福爾摩斯,但如果這點榮譽需要付出損害精神健康的代價,他是決計不肯的。
易教授的聲音變得有些嚴肅了:“所以,你必須明確一點……收獲與付出,或者說成功與代價,是等價的。想要得到真相,就必須付出相同的代價。”
鄭清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你的頭疾其實也是這些代價的一部分。”
鄭清立刻豎起耳朵。
“就像我之前上課給你們講到的。卜算,是一種竊取天機的行為。天地萬物自然運轉,人際往來因果自生。卜算則是要求運轉規律,因果緣由。”
“按照穆爾斯法則,信息的擾動程度與獲取信息的容易程度呈正比……也就是說,越容易獲取到的信息,信息擾動程度越輕微。”
“有點難理解?”
“這麼說吧,比如一個火球咒語,它的威力與咒語的反噬力是呈正比的。咒語威力越大,反噬越強;咒語威力越小,反噬越輕微。”
“在信息大一統理論中,咒語可以近似看做信息獲取方式;咒語反噬可以近似看做信息擾動程度……越容易獲取到的信息越弱的咒語),信息擾動程度越輕微反噬越輕)。”
“你的頭疾就是由於信息擾動引起的機體應激反應。”
“這樣就很容易理解了吧。”
鄭清瞪著一雙蚊香眼,努力克製自己徹底昏厥的想法。
“卜算也是魔法的一種,所以它也是嚴格遵守穆爾斯法則的……我之前在課堂上不止一次給你們講過……永遠不要隨意波動命運的絲線,誰也不知道那根細線後麵,是不是懸在你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說到這裡,易教授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他打了一個響指,頭頂的那片細小的星空陡然綻放出燦爛的光芒,將原本暗淡無光的辦公室照亮了許多。
教授從抽屜裡拽出一本筆記,放到鄭清麵前,吩咐道:“這本筆記就是老姚讓你來找我的原因了。”
“占卜者在這個世界攫取了最多的信息,所以他們承受的信息擾動也最為強烈。”
“每一個占卜流派的傳承中都會蘊藏抵抗信息擾動的方法。”
“在任何巫師眼中,這都是不傳之秘。”
“不過這裡是第一大學。這本筆記屬於第一大學的全體占卜師……我隻不過代為保管……然後選擇恰當的人傳承下去。”
“當然,讓你看這本筆記並不代表你成為第一大學占卜師們的傳承人。”
“隻不過因為你是第一大學的人,是一個很特殊的學生。”
“有這個資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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