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道新的流光從那抹白虹中落下,也沒能轉移它的視線。
“咦?”
正在聽著老巫妖吹捧而笑眯了眼的黑貓,忽然睜開眼,看向那道流光,貓眼中滿是不解:“這小丫頭片子來乾嘛?”
鄭清順著它的目光向上望去。
除了雲層下那輪銀盤般的圓月以及一絲細如牛毛的流光之外,他看不到任何小丫頭的影子。
“喵!”
黑貓張嘴,吐出一條鮮紅。
仿佛是青蛙的舌頭、毒蛇的信子,又像是一道翻卷的紅綾,一條血液彙聚的長河。年輕公費生可以清晰看到那抹鮮紅上如波浪般翻滾的陰影。
雖然顏色不同,但鄭清莫名想起他第一次掉下飛機,從天而落時,負責迎接新生的查爾斯教授,曾經用一條條銀色光帶,將他們安全卷落。
黑貓吐出的那條鮮紅,也如一根紅色絲帶,卷住了那抹剛剛落下的流光。
一拉,一扯。
鮮紅重新消失在黑貓嘴裡。
那抹流光裡的身影也安全落地,出現在男巫眼前。
鄭清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你怎麼在這裡?!”他震驚的看著麵前這位熟悉的女巫,腦海中一瞬間翻滾過許許多多的念頭。
蔣玉晃了晃暈暈乎乎的腦袋,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看著麵前的男巫,下意識反問道:“你能在這裡,我為什麼不能?”
“不是”
鄭清很想說這不是一回事,但還未等他理清思緒,女巫身後,便探出一個朦朧的小腦袋,衝他吐了吐舌頭:“還有我!”
蔣玉低頭,看了朱思一眼,然後抬頭看向鄭清。
“這個,”她把手按在小女巫的腦袋上,深深的歎了口氣:“這個真的是一個意外。”
意外能夠帶來驚喜,也能夠帶來驚嚇。
眼下,鄭清能夠感到的,隻有驚嚇。
“這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他有些生氣的揮舞著胳膊,指著月光籠罩之外那無窮無儘的黑暗、月光籠罩下那頭猙獰的黑山羊幼崽,還有周圍若隱若現的猩紅目光,稍稍提高聲音:“這裡是黑獄!”
“我知道。”女巫已經重新平靜了下來。
“這個我不知道!”朱思的腦袋再次從女巫身後探出,小聲說道。
“知道就不應該來!”男巫愈發惱火,惡狠狠的瞪了小女巫一眼,把她嚇的重新躲回蔣玉身後。
“但我很擔心你。”女巫抬手,撩了撩垂落耳邊的青絲,鎮定的回答道。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便堵死了鄭清想好的另外九十九個她不應該來的理由。
黑貓端坐一旁,滿臉興奮的看著這幅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