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身上蹲著一隻胖成了煤氣罐的黃色狸花貓在用爪子洗臉。
“啊,阿花,原來你在這裡。”陶然笑嘻嘻跑過去,摸了摸肥貓的頭。
陶秋天“不對,它叫sunny。”
這隻流浪貓之前總在“文軍新城”的各個校園之間遊蕩,被學生們養得毛色油亮,圓圓滾滾。
小朋友們每個人都給它起了個名字,然後都固執的堅持用自己的取的名字叫它。
李文軍怕孩子們手腳沒輕沒重,把它惹毛抓傷人,就把它弄到這裡來了。
陶光明這會兒,想起李文軍說“讓它接客”的話,哼了一聲,低聲自言自語“叱,接客。那混蛋真是恨不得一根草都能為他賺錢。”
狸花貓蹭了蹭陶然的手心,伸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就跳下來慢悠悠往道觀那邊去了。
陶秋天蹭過來問“爸爸,你在說什麼?”
陶光明“啊,沒什麼,我說這裡修的還挺漂亮的。”
拿到設計稿的時候,他覺得青磚黑瓦褐色的門和褐色、白色花窗這樣的色調有點太沉,向李文軍建議改成紅色柱子,大門和彩色琉璃瓦,再掛幾盞宮燈。
李文軍沒理他,還笑他的審美停留在一百年前地主水平,還是那種很土的小地主。
現在看起來,可能是因為建築新而且層高比較高,所以完全沒有他擔心的沉悶感覺,倒是顯得很清幽宜人。
空氣裡浮動著不知名的花香和鬆木香。
季如詩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啊,真好,來了這裡,心一下就靜了。”
陶光明有些不以為然又不敢說,埋頭跨過長麻條石砌的門檻進了院子,一抬頭便看見正中央那尊一人半高的觀音像。
整塊漢白玉雕就的觀音潔白無瑕,在晨光下熠熠生輝,眼神悲憫而溫柔,嘴角含著似有若無的笑容。
陶光明一下就呆在那裡,莫名其妙湧上滿腹委屈,然後紅了眼眶。
“怎麼不走了。”季如詩笑問,抬頭也看到那尊觀音,定了定,才說“等下我們來上炷香,先去辦入住。”
大堂在正門的右手邊,服務員都是穿的改良的中式服裝,方便活動,又古香古色。
季如詩發現這裡一改李文軍用外國美女吸引目光的作風,服務員無論男女都是用的中國人。
而且李文軍挑的都是比較具有古典美的美女,五官精致且沒有侵略性,身材中等,總而言之就是看起來很舒服。
往裡走都是青石板路麵,木質長廊,影壁花窗。
山中晚開的粉紅色桃花,紫紅色玉堂春,鮮黃的棣棠在牆頭或雕花的木窗探出去,或是靜靜長在雪白的牆角,讓青白黑配色赫然就生動起來。
角落裡種的桃樹上掛著個裝著八哥的籠子。
他們一進去,那八哥就說“呦,您來了。”
牆邊和轉角都有古香古色的花架,上麵或者擺著顏色清麗的蘭花或者用白色素淨的瓶子插著一支百合,茉莉花。或是一小石缸水裡養著睡蓮、銅錢草。
陶光明想起李文軍的話一處一景,絕不落空。
服務員把他們領到一個院子外麵,就溫柔地鞠躬告辭。
陶然和陶秋天開始研究那個門上黃銅做的輔首銜環了。
陶家京城的四合院門上也有這個,隻不過輔首用的是虎,這裡用的是蓮花。
季如詩說“還彆說,李文軍做這些細節真的是比任何人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