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山一聽親爸竟然釜底抽薪,說是他的個人行為,一下急了,要說話。
可是王永青朝他飛來一記淩厲的目光,他也隻能抿嘴忍住了,臉憋得發紅。
李文軍冷冷一笑:“既然他不代表礦區,那為什麼,我跟礦區談事情,他要在這裡。”
王永青麵子掛不住,隻能說:“你不是說有損失嗎?既然要他賠償,自然要他在場聽著。”李文軍點頭:“還是王礦長考慮得周到。我初步估計損失有幾百塊吧。好,我會整理出損失的清單來給王小山同誌。如果王小山同誌不肯賠償,礦區又不管,我可能就要去市裡麵,找市領導給我做主了。”
王小山又氣得暴起:“放屁,什麼幾百塊。幾個電子元件,其中還有你自己做的,一分錢不值。那幾個塑料殼也就值幾塊錢。”
李文軍似笑非笑看著他:“我自己做的元件,一直收在我家裡,工廠裡一個多的都沒有。你從哪裡得到的?”
王永青也聽說了李文軍家遭了賊的事,之前沒放在心上,現在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瞪著王小山。
王小山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卻梗著脖子:“我就是從你工廠裡拿的,你不要想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李文軍也懶得跟他爭辯,隻淡淡望向王永青。
王永青到底是老江湖,心裡被神獸來來去去踏成荒野,臉上卻不動聲色:“李文軍同誌,這些都不算損失,隻能算工廠的耗材。”他是礦長,他說算耗材,那就是耗材。
外麵響起說話聲,好像是有人在跟周立國說話。
周立國的聲音聽著很緊張。
王永青暗暗納悶:周立國也算是參加工作十幾年的老同誌了,到底是誰來了讓他這麼沉不住氣?
難道是有大領導突擊檢查?
還沒等他起身去查看,周立國便推門進來了。
“縣公安局來了兩位同誌,說要請王小山同誌回去配合調查。”
王小山臉色煞白。
王永青也腳軟。
還沒等他們兩交流,兩位穿製服的同誌就進來了,冷冷地問:“哪一位是王小山?”
王小山竟然狗急跳牆到指著李文軍說:“他是王小山。”
偏偏這麼巧,今天來的公安同誌就是那天李文軍去救陶光明時負責接待那一位,剛好認識李文軍。
公安同誌沉下臉,對王小山說:“這麼說,你就是王小山了。請你跟我回去配合調查。”
王小山站起來踩在沙發上想要翻窗出去,怎奈這裡是礦長辦公室,平時就防護森嚴,窗戶上都裝了鐵柵欄,壓根出不去。
兩位公安同誌一下撲了上去,按住王小山:“老實點。不然我們要武力製服了。”
王小山掙紮了一下,掙紮不開,對王永青伸出手,絕望地大叫:“救救我,救救我。爸,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他被公安扳著胳膊拉到後麵,按在沙發上,然後戴上了手銬。
王永青心裡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有確切的證據,縣公安局根本就不敢輕易來礦裡抓人。更彆說抓他兒子。
這會兒,對他最明智的做法是安安靜靜配合。
他蒼白著臉,攔住了公安同誌,陪著笑臉問:“同誌,能不能稍等一下,我想問一下王小山到底犯了什麼事。”
公安同誌冷冷地說:“不知道。等公安局貼告示吧。”
等公安局貼告示的時候,就已經是定罪了。
還問什麼?
王永青碰了一個軟釘子,卻沒有辦法。
要不是王小山剛才那樣沒出息地掙紮,公安同誌的態度也不至於這麼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