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下午什麼事都沒安排,就等著陶光明來。
陶光明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輛半新的軍用吉普車,呼嘯而來,停在電子廠外,拉風得很。
不少人伸頭出來看熱鬨。
陶光明神氣活現地下車,摘了墨鏡彆在胸口的口袋裡,走到另一邊打開副駕駛座的門。
然後一個穿著的確良長裙、高跟皮鞋,拎著小黑皮包的漂亮姑娘就從上麵下來了。
維修班那幫糙漢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整個礦區,也就顧展顏能跟這年輕女同誌的顏值比較了。
不過顧展顏比較清冷,而且是李文軍的愛人,沒人敢靠近。
這個女同誌可不一樣,看著就很溫柔甜美,打扮還洋氣。
關鍵披著一頭長發,風一吹長發飄飄,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所有維修班的年輕人都伸長了脖子猛吸鼻子,仿佛能聞到風裡飄來的那個漂亮女人的發香。
“就是這裡。”有個粗獷的聲音跟那個美女說話。
所有美好和幻想瞬間破滅。
大家憤憤瞪著美女身邊上這個穿得人模狗樣,卻看著流裡流氣的男人。
這臭小子是誰?
怎麼會有這種豔福,真是讓人恨得牙癢。
關鍵他還有台車,比礦長的車看著檔次都要高。
陶光明很受用這種被所有男人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盯著的感覺。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塗了發膠的頭發,一甩頭領著季如詩進去了。
李文軍一看到陶光明,差點笑出聲來。
這家夥,用力過猛了。
白襯衫和西褲倒還好。
紅色領帶、發蠟和金絲邊眼鏡就可不必了。
怎麼看都像是個斯文敗類,而且是漢奸走狗那種。
季如詩原本有些尷尬和嫌棄陶光明。
一看到李文軍,那種感覺便不翼而飛,還暗暗紅了臉。
就算是在市文工團裡,也找不出像李文軍這麼帥、氣質乾淨還有男子氣概的男人。
一樣是白襯衫,為什麼李文軍穿起來就簡潔大氣。
不用眼鏡,也一樣睿智沉穩,還沒有那麼怪異。
季如詩主動朝李文軍伸出手去,微笑打招呼:“李廠長,你好。”
陶光明心裡頓時酸溜溜。季如詩很少主動跟人握手。他一早起來忙活,開車去接季如詩,季如詩也沒跟他握手。憑什麼一見到李文軍,她就笑得像朵迎春花一樣好看?
不就是因為李文軍比他長得好看一點點嗎?
陶光明朝李文軍拚命地使眼色。
李文軍當沒看見,輕輕握了握季如詩就鬆開:“歡迎,季團長。你不用這麼客氣,就叫我李文軍或者文軍就好。”
他在心裡暗暗歎氣:他這兄弟,平時挺聰明大氣的,怎麼一見到季如詩,腦子就不好使了呢?如果他連季如詩正常的社交都要吃醋,季如詩不會感動,還會被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