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這個位子一換人,肯定就會不認牌子的事,到時候押金什麼的就打水漂了。
李文軍當時也是好心,不想讓周立國為難,才提出廠名牌子的事。
說來說去,礦區裡,真正為他著想的,隻有李文軍了。
可惜他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坐在這個位置,要吃這口飯。
不然就應該堅定地支持李文軍,才算是有點良心。
李文軍不在意廠子被封,卻很在意陶光明交代的話。
那家夥看著吊兒郎當,卻從來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
吃晚飯的時候,他特地把李文勇叫到一邊說:“哥,最近你去下井的時候注意安全。暫時不要幫我帶石頭回來了。”
李文勇點頭:“放心,我知道,等你的廠子恢複生產再說。”
李文軍其實不是怕原料堆積,而是怕陳子琛看出什麼門道來。
畢竟那家夥現在像瘋狗一樣,天天盯著他咬。
陶光慧正在辦公室忙碌,樓下的保衛室同誌跑上來敲門說:“那個陳子琛又來了。”這個保衛室還是上次陳子琛大鬨百貨商店之後,上級領導才決定設置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起作用了。
她已經聽陶光明說了李文軍的廠子被陳克己封了的事情,越發討厭這一對父子。
陶光慧皺眉說:“我下去看看,要同誌們先不要動。”
她跟著保衛室的同誌下到樓下大廳裡,老遠就聽見陳子琛的聲音:“你們怎麼敢擅自把我的商品給撤了。要撤也是撤‘文軍實業’的東西,李文軍的廠子都被封了,為什麼撤我這個清清白白廠子生產的東西。”
陶光慧冷冷地說:“吵什麼?你在精神科病房待的時間還不夠長嗎?”
陳子琛一聽她還敢提精神科病房的事情,更激動了,拍著櫃台:“為什麼正兒八經的商品不賣,要賣這種廠子都被封了假冒偽劣商品。大家來評評理。我有介紹信的。我的魚缸是‘子琛工藝品廠’生產的。”
本來在櫃台邊看“文軍實業”東西的顧客,一聽陳子琛這樣說,立刻都走開了。
陶光慧涼涼地說:“這位同誌,我們百貨商店賣什麼東西是我們的自由,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陳子琛絲毫沒有覺得自己不對,梗著脖子說:“大家都是革命同誌,憑什麼他的東西能賣,我的不能賣。”
陶光慧冷笑;“因為你的賣不出去。唯一銷售出去一個,都是你自己買走的。你的商品放在這裡占用社會主義的資源,還產生不了效益,就是破壞社會主義經濟。”
要用這個腔調說話,陳子琛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她見過多少當官的?陳子琛見過多少?
陳子琛啞口無言。
陶光慧步步緊逼:“你之前已經來鬨過一次了,還被抓進了精神病院,現在又來鬨,是上次沒討到便宜,這一次又想來敲詐我們嗎?”
大家一聽這個人原來就是上次在百貨商店大吵大鬨,還差點打傷人那個,紛紛指責他。
“年輕人,要點臉吧,還好意思來鬨。”
“你那屎黃色的魚缸,誰稀罕啊。”
“這種瘋子就應該趕出去。”
陳子琛一聽人家叫他瘋子,立刻氣血上湧,瞪著血紅的眼睛轉頭挨個掃過看熱鬨的人:“是誰?是誰剛才說我是瘋子?有本事說,有本事站出來跟我對質嗎?”
看熱鬨的人一見他這副表情,好像要吃人一樣,嚇得紛紛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