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定剛才被李翠花戲弄了一下,哪裡還敢抱怨葷菜不夠,灰溜溜就端著碗去桌子邊吃飯了。
其他桌低聲議論。
“真是犯賤。好好的飯不吃,非要討一頓罵再吃。”
“他就那德行,不挨罵吃不下飯。”
“最後不還是厚著臉皮要吃下去,何必呢。”
“真好笑。逗死了。”
下午李文軍叫人又運了幾十車鵝卵石來。大家就把鵝卵石鋪平,然後整個操場都填滿,抬高了幾公分。
每每有車進來,王永定就心驚膽戰的,覺得是來抓他的。
到晚上吃飯的時候,王永定才深深出了一口氣。
看來是他太心虛太多慮了。
那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而且他自己和兩個兒子都喝了,李文軍也懷疑不到他頭上。
晚飯吃木耳燒雞,花菜和土豆。
王永定不敢再興風作浪,其他人都很滿足。
關鍵是領錢領得開心。雖然比之前少,可終歸是有錢了。
他們可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錢揣到兜裡,才是自己的。彆人說得再天花亂墜,都沒用。
早上又是晴空萬裡。昨天的淤泥曬了一天基本上乾了,今天有點塵土。
大家趁著太陽還沒升高,還不是那麼熱,早早起來吃飯乾活。
老王頭給大家領完了料,桌上電話忽然響了,是吳校長打過來的。
吳校長說:“王土根同誌啊,麻煩派個人來我這裡拿點幾個本子回倉庫。”
老王頭掛了電話就對王永定說:“王永定同誌,你去校長會議室幫我取幾個本子來。”
王永定說:“幾個本子也讓我跑一趟。”
老王頭嚴肅地說:“你這個同誌怎麼這麼多抱怨。活兒多了,你嫌累,活兒少了,你說麻煩。難道你拿工錢,該乾什麼事,還要你自己說了算?”
王永定知道這一次自己能進來,多虧了老王頭的麵子,也不敢再多說,忙起身出去了。
他從倉庫裡出來走了老遠,才回頭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呸。那根雞毛當令箭,鼻子上插根蔥就裝大象,什麼玩意兒。”
回頭發現黑條悄無聲息跟在後麵,他瞪了黑條一眼:“狗東西,你也狗仗人勢,來監視我嗎?真是倒黴起來,連狗都欺負我。”
他接著罵罵咧咧嘀嘀咕咕往校長辦公室邊的小會議室走。
因為是暑假,辦公樓裡安安靜靜,走廊裡一個人也沒有,所有辦公室都關著門。
黑條乖乖地在走廊口坐下了。
王永定推門進了會議室,裡麵卻沒看到吳校長,卻迎麵跟坐在椅子上的袁德世對上了眼。
他嚇得眼前發黑,差一點直接坐在地上,扶著門好一會兒才說:“你怎麼進來的?你怎麼會在這裡,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