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局長憋了半天,說:“那算了,我想了想,沒有基站也沒關係。傳呼機也不是一定要用。”
韓局長冷笑:“現在不是我們想不想的問題。李文軍說要去公安局報案,然後向省裡反映這個情況。畢竟選了三個點,就我們一個點不配合。聽他那個意思是,打算把我們立為反麵教材,來確保以後基站工程選點的時候,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副局長倒吸了一口氣:太狠了,太狠了。李文軍這不等於就是逼著我自己送上門讓他揪著領子扇耳光嗎?
韓局長望著他:“怎麼樣?他要想查不會查不到。他已經把好多人都送到拘留所和牢裡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時之氣,風平浪靜。”
其實他想說把李文軍那句話說出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後來覺得說出來也沒有李文軍的霸氣,就算了。
副局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
韓局長默默望著他,等他自己內心鬥爭完。
其實這事,李文軍說的沒錯:他不是在跟他們商量。
他們也沒有考慮的餘地。
怎麼想,都是閉眼縮頭挨這一耳光,比睜眼梗著脖子看著自己被問責被抓起來要好。
果然,副局長說:“好,我去找。等下我把焊接師傅帶到樓下,麻煩局長給李文軍打電話。”
李文軍跟陶光明去新廠房工地那邊視察了。
譚打雷他們三個和那些工人們有了縣一中操場項目的經驗,現在效率很高,分工合作,配合得特彆好。
這才幾天工夫就把基礎和一樓的柱子澆築完,開始澆築二樓的地板了。
陶光明指著那鋼筋問:“我看你圖紙上把鋼筋的直徑和搭接長度都寫的很仔細。這是你隨便寫的,還是算出來的。”
李文軍回答:“經驗加計算。不過我這點水平也就能設計個三四層樓的最簡單的框架結構。再高一點,結構再複雜一點,就要找結構專業的設計師來設計了。那些線路水管風管以後都是要專業的工程師來設計的。”
陶光明咂嘴點頭:“難得也有你說自己不行的時候。”
李文軍知道陶光明是在報複那天他說“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的話,笑了笑。
李文軍和陶光明腰上彆的傳呼機忽然同時響了,內容還一樣:“焊接師傅已找到。”
陶光明望向李文軍:“嗬嗬,你看,你把人家嚇得。這麼快就把焊接師傅找到了。差不多得了,彆把人嚇壞了。農業局還要正常運轉的。”
李文軍說:“嗯,看他認錯態度吧。你就不去了吧,省得跑來跑去。”
陶光明說:“當然要去,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再說,我當時明明問了他們能不能建基站的,他們都說可以,一轉身就反悔,這不也是在打我的臉嗎?我陶光明的臉是那麼好打的?他們認慫,我肯定要全程旁觀,而且還要開開心心地旁觀。”
李文軍開著大吉普,跟陶光明去百貨商店運了塔杆天線和設備箱什麼的過來。
遠遠看見那天他送去醫院的副局長跟韓偉俊站在路邊,李文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家夥鋸斷了塔杆。
話說回來,他女兒當時是孕婦,特彆緊張輻射這種事也正常。
不過那天他送了副局長去醫院,副局長有很多次機會向他坦白都沒出聲,這就有點過分了。
副局長哪怕是跟他講一句是因為擔心基站的輻射對孕婦不好,才破壞基站,他今天也會輕描淡寫放過副局長了。
李文軍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