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從酒店出來跟著他們的人,一臉茫然,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也沒搞明白李文軍和陶光明去了哪裡。
其實陶光明和李文軍是在車子擋住那人的視線時,貓腰上了車後座。
陶光明那朋友不停轉頭看他們,笑:“你們玩什麼?”
陶光明確認把跟蹤他們的人甩了,才坐起來:“嗨,李文軍長太帥,又招惹了花癡跟著他。這不是覺得煩,想把那女的甩了嗎?順便借你的車在穗城逛逛。”
陶光明的朋友也沒起疑,回頭看了李文軍一眼:“李文軍同誌是挺帥的。”
然後他找了一處,停了車,下來。
陶光明就換到了駕駛座。
“慢點開。先以一個點為圓心,兩公裡左右為半徑,在城市裡轉圈,然後慢慢擴大半徑。”李文軍叮囑陶光明,從包裡拿出一個小鍋蓋一樣的東西,放在旁邊座椅上,還有一台微信電腦放在腿上,開始在電腦上操作著什麼。
陶光明完全不知道他在乾什麼,也不好問。
兩個人從中午一直轉到天黑,到了一片甘蔗林邊上。
這片甘蔗林好像沒有邊際,陶光明開了五六分鐘都沒走出去。
李文軍忽然說:“停下,熄火,就是這裡。”
陶光明緊張起來了,熄火拉手刹,轉頭看向李文軍:“確定嗎?”
“確定。就在這裡麵。大概半公裡。”李文軍放下儀器,鄭重地說:“對方可能有幾個人,你要是害怕,就在車上等我。我如果十五分鐘還沒出來,你就直接開走,去報警。叫人來救我們。”
陶光明瞪眼:“放什麼屁。我有危險的時候,你可從沒丟下我,我怎麼可能在車裡等你。肯定是跟你一起去啊。”
李文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兄弟。這些都是亡命之徒。我們能不正麵交鋒就不正麵交鋒。實在是要打,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要下狠手,最好一下就讓對方沒有能力再來追我們,不然我們逃不出來。聽明白了嗎。”
這意思就是不要心軟,一下就要對方非死即殘。可是不對對方下狠手,對方隻要還有能力反擊,肯定會對他們下狠手。
李文軍講得很隱晦,可是陶光明卻一下就明白了。
陶光明更加緊張,心“噗噗”亂跳,手心都是汗,他乾乾吞咽了一下,鄭重點頭。
李文軍從後尾箱拿了鋼管遞給陶光明,又說:“救出人,就上車直接往港城開,不要猶豫。”
說完就再不出聲,轉身走進了甘蔗林,身影瞬間淹沒在比他還高半米的甘蔗林裡。
陶光明忙跟上了他。
天已經徹底黑了,伸手不見五指。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陶光明有一種在戰場上,趁著夜色,摸到敵人後方的感覺。
地上滿是柔軟鮮嫩的綠草,踩上去像地毯一樣,悄無聲息。
就這麼摸黑走了不知道多久,遠處忽然透出一點光來。
隱隱約約能看出是個用竹子和樹葉搭起來的簡陋房子。
李文軍指著那個房子對陶光明遞了個眼色:就是哪裡了。
陶光明越緊張,隻覺得喉嚨裡像卡了團乾茶葉,澀澀的。
李文軍改成貓腰的姿勢。
陶光明學他一樣,那房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陶光明的心像是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一般。
他不由得暗暗在心裡埋怨李文軍太莽撞,為什麼不報公安,要拖著他一起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