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光笑了笑:“行,謝謝陳礦長。”
他說完把辭職申請放下來,就出去了。
李文勇忙站起來對陳克己說:“我去勸勸。”
陳克己無奈地擺擺手:“去吧,去吧。”
李文勇在機關辦公室外麵追上了郭建光說:“師傅,等等我,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郭建光停下來:“不用勸我了,我想了好多天,不是一時衝動。”
李文勇說:“師傅,現在你在老乾活動中心的工作也是暫時的,等過一陣子,再……”
郭建光擺擺手:“李礦長,我們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有過安全事故責任,如果沒有上麵特彆提攜,幾乎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郭建光拍了拍李文勇的肩膀:“謝謝你,文勇。我也才四十多歲,還有至少十年可以奮鬥,不想在老乾活動中心浪費生命了。郭銘哲在李文軍那裡一天比一天上進,想想我那一陣子自暴自棄,我忽然意識到人不能沒有目標,不然跟行屍走肉沒有兩樣。你就隨我去吧。”
李文勇的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塊棉花,上不得下不得,也說不出話。
“師傅啊。”他歎息一般的聲音隨風飄散。
郭建光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
李文勇看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冬日的暖陽裡,心裡無比悲涼。
李文軍代表著新科技新力量,他這裡就是落後的,原始的生產。
他轉頭看了看機關辦公室的紅牆黑瓦。
曾經讓他無比向往的地方,變得那麼刺眼。
雞肋,丟了可惜,啃著沒味道,說不定還把自己卡死了。
又是吃飯的時候,趙林笑嘻嘻問陶光明:“陶光明同誌,那天廠長說不久的將來會有更多的職工辭職。你不信,現在信了吧。”
陶光明氣得不行,撿起桌上的雞蛋殼就去扔他:“你個死猴子,你還不是聽軍少這麼說了,為了幫他圓這幾句吹牛的話,才腦子一昏辭職的。以後有的是你哭的時候。”
趙林接住蛋殼,一本正經的說:“我不後悔。軍少就不會讓我失望。”
鄭玉蓮也說:“就是,自從來廠裡乾活,我才像是找回了活力,一個二十多歲年輕人該有的活力。”
陶光明翻白眼:“不跟你們兩個李文軍的死忠粉說話。你們現在被李文軍洗腦了,就不正常的。”
李文軍在旁邊聽了笑得直抽抽。雖然這一天遲早會來到,但是他沒想到會這麼早。
這說明了他的企業對人才的吸引力變大了,這是好事。
聽說郭建光辭職,井下有幾個原本兼職的工人也來李文軍這裡問,他們可不可以過來全職。
井下基本上沒什麼活兒,每天兩班倒變三班倒,也要兩天才輪得上一次,太浪費時間了嗎,還不如專心來這邊賺錢。
李文軍有些犯難:不答應傷工人們的心,答應了傷李文勇的心。
人都跑到他這邊來了,李文勇會不會覺得他在挖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