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拙說:“嗯。你怎麼謀劃都沒關係,反正到不了我身上。不過有件事,我要跟你說,那個李強,也就是季青韜,在我們選定的物流點邊上租了個三層樓,你能猜到他要乾什麼嗎?”
李文軍想了想說:“來當水貨的倉庫吧,不然我想不出什麼原因了。”
楊守拙說:“水貨還要工廠嗎?他還搞了幾個廠房,看那樣子是要做箱包。”
李文軍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對了,那一塊多年以後成了全國最大的高仿箱包生產批發地。不會是從這家夥開始的吧。
楊守拙敏銳地從李文軍的沉默裡嗅出了一絲異樣,笑了笑:“你果然能猜到。”
李文軍隻能回答:“我猜,他應該是做高仿的箱包,然後一部分拿去港城賣,一部分批發給全國的箱包個體戶。”
楊守拙說:“嗯,那你覺得,我要管嗎?”
李文軍說:“暫時不用管。冒牌的始終是冒牌的。他要是以後自己成立品牌做這個,那自然有工商局質監局稅務局約束他,也輪不到我們管。”
楊守拙說:“好,行了。那我就當不知道。這個物流點可能還有半個月就能修好了。到時候請你過來看看。順便看看他在乾什麼。”
李文軍回答:“好。修好了,你給我打電話。”
李文軍掛了電話,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個不想讓他這麼早碰房地產的人,會不會就是楊守拙呢?
二期廠房用地的優點在於,靠山麵水,而且都是李文軍的,要出去隻能走礦區這邊。
村落都在河對麵,之前過來也不方便,所以大多荒著了。
所以這一次,沒有人有這個膽子和實力來搗亂了。就算真的走狗屎運從李文軍嘴裡搶下一小塊,隻要李文軍把圍牆一砌起來,最後沒地方出去,還是把自己憋死了。
李文軍現在做建築圖紙也比之前方便多了。技校去年9月份招進來的那一批孩子,學建築製圖已經學了快一學年了,現在畫圖有模有樣。鄭躍華還成了技校建築製圖專業的兼職老師。
李文軍從這些學生裡挑了兩個最優秀的,然後把草稿給他們,講講原則性問題,那兩學生就能畫出像模像樣的圖紙來。
譚打雷又開始乾自己這三年來一直乾的事情修廠房。
如今他手下也有了一批得利的助手,有做施工進度計劃表和搞預算的,有組織工人施工的,又專門負責建材購買,存儲和分配的。所以譚打雷也挺輕鬆的。
這會兒他才深切感受到,當時李文軍趕鴨子上架,逼著他們三個門外漢去做縣一中操場的好處了。
沒有那時候跟那些村民打交道,理論各種雞毛蒜皮的事,對付各種潑皮無賴,這會兒也沒法這麼淡定了。
現在廠裡的職工們又多了個愛好,那就是休息的時候跑到樓頂上看建築工地裡麵的房子像是變魔術一樣從無到有,從矮到高,從近到遠,一棟一棟立起來。
李文軍說不知道以後哪個廠子先爆,扛不住要擴建,所以很克製了,這一次隻用了新地塊的一半。
其他人咂舌:十幾公頃地啊,一下呼啦啦起了一大片廠房,搭積木都沒這麼快吧。這叫克製?
反正他克不克製的,工人們都高興。
廠子越大,說明手裡的飯碗越牢固。
廠長們更高興。每個廠都擴建,他們管的人越多,產量越大,獎金也越多。
誰會抗拒滾滾而來的鈔票呢。
礦區的人心情卻心情複雜,一邊在心裡罵著李文軍資本家,吸血鬼,一邊又削尖了腦袋想進去廠裡,可惜李文軍都拒之門外。
這天王小蘭下了班,見舅舅吳仁新在家裡坐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吳仁新來廠裡和家裡找了她好多次,想進廠裡乾活,她不想當麵拒絕,隻能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