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倒是他被他們嫌棄說話妨礙乾活進度了。
李文軍哭笑不得,說:“你能不能回去跟郭叔叔講講柳解放同誌的事情。不用評論,就把他最近乾的事情講一講。”
郭銘哲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點頭:“好,我知道了。”
郭銘哲現在回來很多話,經常說廠子裡的事,楊璐和郭建光見他這麼上進,心裡也高興。
今天他回家吃飯的時候,跟郭建光講了柳解放來廠子裡大鬨的事情。
郭建光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個時候的礦工就是這樣。現在看來確實不對,可是一下子哪裡改得了。特彆是年紀大了的人。
看來還是要他這個老領導出麵勸一勸,也當是幫李文勇一個忙。
不然柳解放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對李文勇也不好。
郭建光吃過飯,背著手慢悠悠地到柳解放家門口。
柳解放家裡所有房間都開著燈。
地上到處是垃圾,沙發上全是臟衣服。
一股子臭氣撲麵而來。
郭建光忍不住皺了皺眉。
柳解放又在喝酒。
郭建光幾步進去,搶了酒瓶。
柳解放抬頭正要罵,一看見是郭建光,忙站起來了:“領導。”
郭建光說:“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原來這副慫樣。你要覺得有錯,就去認個錯,沒有錯,那就自己好好過,不然讓人把你看扁了,以為你沒了她活不了。”
柳解放本來滿腹委屈,聽郭建光一說,如醍醐灌頂:“就是,我又不是沒了她活不了。我自己一個人也能過,我又不是沒錢。”
郭建光說:“是啊,想通了就好了。把家裡收拾收拾,把自己搞乾淨,每天按時吃飯。身體搞好。說不定她看你過得好,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回來了。”
柳解放點頭:“好。”
柳解放把家裡打掃了一下,還沒有平時孫細妹搞得一般精細,他就累得躺在沙發上不能動了。
他總說孫細妹在家裡吃乾飯,掃掃地,做做飯就累成那樣。
自己做了以後,才知道,比下井乾苦力也好不到那裡去。
然後他好好洗了個澡。把頭發剃了一下,然後把之前堆下的衣服泡在盆裡準備洗。
之前所有衣服都是孫細妹洗的,他哪裡知道冬天洗衣服的苦。手一伸到水裡麵,立刻凍得縮了回來。
洗完以後手已經沒感覺了。這還是大中午大太陽底下。
難怪孫細妹手上的凍瘡年年好不了。
之前孫細妹洗完衣服說手疼,他還罵她嬌氣。
想想,忽然好心酸是怎麼回事。
孫細妹拿到第一個月工資有四十多塊,雖然比玉器廠彆的師傅少了一截,她也好高興。
孫細妹要給柳冬生錢,柳冬生說讓她自己收著,給自己買點好東西。他都這麼大了,早就不該花父母的錢了。
柳冬生帶著孫細妹去縣百貨商店。孫細妹給跳跳買了一身衣服,給自己買了一身衣服,回來抱著柳冬梅痛哭了一場。
柳冬梅也好心酸:“媽媽,你應該高興。現在不用看人臉色了。”
孫細妹說:“我是為我自己過去幾十年哭,被人當個老媽子,還要挨打,太苦了,真的不是人過的日子。要不是你們,軍少和陶光明同誌,我下半輩子還要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