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恍然大悟:嘖嘖,原來鬨這麼大,是奔著他去的。
劉伯溫、宋濂他們是赤腳不怕穿鞋的,反正家徒四壁。
李善長就麻煩了。
他喜歡收禮,家裡金銀器皿肯定不少。
這會兒表忠心,該說多少好呢?
說少了,朱元璋肯定不信。
說多了,大家又要問,你的錢哪裡來的。
如果朱元璋一較真,去李府搜,那就真的麻煩了。
果然,李善長的臉紅了白,白了紅,猶猶豫豫,想跪又不敢。
朱元璋這種人精裡的人精,自然不會讓劉伯溫如願,冷聲說:“不用說了。這件事朕已經定了。剛才凡是說不同意的人,捐了銀子後,給朕去中都鳳陽,明日出發,小年前回來。你們好好反省自己哪裡錯了,然後再琢磨一下,怎麼樣讓這個政令實施下去。等從鳳陽回來,每人必須上奏至少三條可行的措施。”
這下言官們傻眼了,本來隻是做做樣子,誰想得到老朱竟然這麼不要臉。
李善長樂壞了:讓你們使壞,現在自己倒黴了吧。
這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至少好幾個月,劉伯溫不能跟他作對了。
劉伯溫不生氣,卻笑嘻嘻磕頭:“叩謝聖恩。”
李善長猛然一驚,不對不對,這個老神棍肯定還打了彆的主意。
啊,是了是了,除了引火來我身上,也是在試探老朱執行新政的決心。
其實最應該反對的人,是我李善長才對啊。
因為各級官員層層盤剝的東西最後都會孝順我一點。
什麼“踢鬥”,“換鬥”都是我挖空心思琢磨出來的。
就各州縣連負責收糧的“糧長”十個有七八個都是我的人。
現在換了玩法,我又要想彆的法子來應對了。
李善長越想越懊悔。
這邊朱元璋又望著朱標說:“太子領年滿十二的皇子以及湘王,與眾師父同往,拜祭祖墳,講武中都。”
朱柏現在聽到“十二”這個數字就跟身體裡的某個開關被按到了一樣,立刻清醒了,站直了問:“嗯,去哪裡,去乾嘛?”
朱元璋似笑非笑:“去練騎射功夫,演練兵法。去搗亂!這不正是你最喜歡的嗎?”
我去,鳳陽皇宮說得好聽是皇宮,其實才修了一半,就是個工地現場。
我們這麼多人加上隨從去了,住在哪裡啊,吃什麼啊?
難不成搞野營嗎?
再說,都說了十二歲以上軍訓,為什麼單單要拉扯上年紀小的我。
本來還想著當王爺能左擁右抱吃香喝辣,結果現在整日連溫飽都解決不了,還要擔驚受怕,奔波勞累。
朱柏想掀桌子,攥了攥拳,覺得還是保住小命要緊。
再說老朱一向吃軟不吃硬。
他癟了癟嘴:“兒臣舍不得父皇母後,父皇還是讓兒臣留在應天吧。”
朱元璋獰笑:“不,誰都可以不去,你必須去。”
小子,折騰朕不用付出代價嗎?
你明明昨天在朝堂上就想到這個法子了,偏要鬨得朕雞犬不寧,朕威脅打你屁股你才肯說。
你給朕老老實實回鳳陽鄉下鍛煉一下。
回來再給朕老老實實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