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雖然提拔了胡惟庸做左丞相,卻讓李善長掛著個太師的名頭,明擺著不確定胡惟庸能不能勝任,所以要讓李善長掛個閒職待命。
萬一胡惟庸不行,就讓李善長官複原職。
更彆說,朱元璋雖然撤了李善長的實權,卻跟他結了兒女親家,算是補償了他。
李善長壓根就沒有失寵。
胡惟庸也就還沒坐穩。
不然那些來胡惟庸家裡道喜的人,怎麼會轉頭又來李善長家道賀。
若真要說誰被降職了,那就是劉伯溫了。
淮西勳貴們幸災樂禍,奔走相告。
言官們都為劉伯溫惋惜:鞠躬儘瘁,一心為國,卻總是不得老朱的歡心。還不就是因為他不屬於淮西那一幫,又不肯阿諛奉承,說好聽話。
越是如此,言官們越是敬佩劉伯溫,反而堅定地跟他站到了一起。
劉伯溫自己似乎絲毫不在意,歡歡喜喜領著宋濂和李希顏去老朱那裡謝恩。
老朱把朱標和朱柏叫了過來:“來來來。這三位夫子以後就領著眾夫子替咱教導你們了,好好給夫子們行個禮。”
劉伯溫攥緊了手,望向朱柏。
讓朱柏跟朱標一起上課,這個意思還不明顯嗎?
那就是把朱柏也當繼承人培養啊。
朱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不想。
他很不想。
槍打出頭鳥。
不管老朱的真實目的是什麼。都等於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要想個法子脫身才行。
朱柏苦著臉:“父皇。太子殿下文治武功比兒臣強太多,精通各種經書子集。兒臣連《中庸》都背不下來,跟太子一起上課,肯定聽不懂,也跟不上。不如還是讓兒臣去大本堂混吧。”
他一看那些古文就打瞌睡,去大本堂還有人陪他玩蛐蛐掏鳥窩釣魚呢,跟著朱標要無聊死。
老朱沉下臉:“你還知道你連《中庸》都背不下來,你瞧瞧你寫的那個奏折都是些什麼玩意,還不努力學?!再說咱也沒指望你學成個經天緯地的奇才,就想你多學點經書子集,順便跟著你大哥學得穩重一點,彆整天給咱惹事。”
朱柏各種事務繁忙,有時候也是朱標和老朱自己把他從課堂上拉走的。
他有了借口,最近壓根就不去大本堂了,劉伯溫那裡也不去了,藍玉不在也沒有人教他習武。他整日就在禦書房和街上混。
在禦書房混也勉強算是學習,關鍵去街上混,簡直就跟地痞流氓一樣。
老朱一想起這事就胸口疼。
他深知再好的苗子也要有人扶正才能成材,所以下了血本要把朱柏圈起來,好好教教。
況且對比朱柏之後,他意識到了朱標在很多方麵還有不足。比如謀略,比如世情練達。
所以就把他們放在一起訓練,讓他們相互取長補短。
他知道劉伯溫的顧慮,卻不想理會。
他是皇帝,不需要跟人彙報自己的計劃。
朱柏隻能向劉伯溫他們三位行禮:“夫子在上,受學生一拜。”
劉伯溫他們還禮:“殿下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