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就是靠給李善長送了二百兩黃金,才被李善長推薦擔任太常寺少卿,又升任太常寺卿,一路青雲直上,直至今日。
朱標有些擔心胡惟庸被劉伯溫明目張膽地鄙視,會掀桌子走人。
畢竟老朱說了,他的決斷要劉伯溫和中書省都沒有異議,才可以呈上去給老朱審定。
要是氣跑了胡惟庸,事情還不好辦了。
胡惟庸卻麵色不變,拱手溫和地說:“劉大人說的是。臣也覺得科舉要儘早開始,不過不可一下堵死了察舉賢才,不然很多人反對,推行科舉起來就會比較難。而且負責科舉出卷和閱卷的人,既要選舉清廉有才能辦事之人,也要考慮各方勢力平衡。”
朱標暗暗驚訝,又多看了胡惟庸一眼。
以前總覺得他隻是李善長的跟班,如今才覺得,其實他也還是有幾分能力的。
李善長和稀泥的時候多,很少提有用的建議,一切言行都以保住自己權力地位為首,完全不在乎彆人罵他。
劉伯溫剛好相反,持才自傲,哪怕跟全世界抗衡,也不能容忍彆人質疑他的能力。
胡惟庸的溫和作風,剛好介於這兩人之間。能中和劉伯溫的剛烈,卻也能適時提出自己的見解。
嗯,倒是個可以試著用用的人……
劉伯溫立刻擺手:“這個不消多說,皇上自會考慮。我等隻管把這個事推下去。”
胡惟庸也不爭論,隻說:“劉大人明智。”
朱標暗暗皺眉:老朱叫我監國,自然是我要考慮周全。怎麼還讓父皇來平衡。
隻是他不會直接這麼跟自己的老師說,隻說:“如此,本殿就批準了這個,送給父皇看了。”
老朱本來還想把科舉的事情往後推一推,現在朱標想辦,又是朱標第一個批準的折子,他也不好打擊朱標的積極性,便批了個:“明年年初試行看看,再定後續。出題閱卷人員由吏部和中書省,監察禦史,太子協商確定。湘王朱柏監督。”
朱柏看著老朱批了這個,皺起臉:“父皇。你叫兒臣協理科舉,那不是趕鴨子上架嗎?兒臣連八股文都不會寫。”
他最討厭朱熹那一套,朱熹的書他都沒背全。
要他來批閱這些照著朱熹著作寫的文章,那不是開玩笑嗎?
老朱:“咱隻要你去替咱盯著。你大哥他比不得你奸猾,咱擔心他被人蒙蔽。”
劉伯溫和胡惟庸兩隻老狐狸,奸猾得還各有各的特點。
老實的朱標未必應付得過來。
朱柏歎氣嘀咕:“唉,啥時候才能放過我。”
老朱乜斜著他:“說你聰明吧,你有時候腦子真的轉不過來。咱問問你,為什麼彆人削尖了腦袋想要來主持科舉?”
朱柏眨了眨眼,裝傻:“為什麼?”
老朱冷笑:“為了安插黨羽啊。”
朱柏:“哦。兒臣不需要這個。”
這個我當然知道!
好比是我錄上來的人,以後就是我的門生。
以後這個人不管是當了多大的官,那不都得把我當老師供著嗎?
門生多了,以後朝裡就是我說了算。
不過,我又不打算一直留在朝裡,安不安插人的,有什麼意思。
老朱歎氣:“等你大哥登了大寶,朝裡都是彆人的人。然後戶部說,官牙不能再讓湘王占著了,該收回來。禦史說,臣附議。中書省左丞相說,官銀莊也早就該收回來了。沒有一個人幫你說話。你大哥就算不願意,也扛不住這麼臣子的反對,隻能把你手裡的東西都收歸朝廷。”
朱柏寒毛一豎,倒吸冷氣:“嘶,父皇說的是。兒臣一定儘力協助太子殿下辦好科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