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賦忙點頭:“知道了。”
其實他沒有去朱柏的地盤搗亂啊。到底是哪裡惹到這個小閻王了。
丁賦鼻青臉腫被家丁們扶著跌跌撞撞走了。
朱柏望著他們的背影,心情無比好:仗勢欺人的感覺原來這麼爽。
他撿起地上的官帽遞給吳伯宗。
吳伯宗接過戴好,一絲不苟地給朱柏行了個大禮:“多謝殿下。”
若不是朱柏,他今日這頓苦頭是吃定了。
朱柏也規規矩矩還禮:“吳大人不必客氣。本王也是臨時手癢。不過,吳大人堅持原則這一點,本王甚是欣賞。希望吳大人以後一直能這樣。”
吳伯宗說:“微臣可以為殿下做點什麼嗎?我從不欠人人情。”
其實他是有些忐忑的。
畢竟朱柏的無賴名聲在外,方才幫了他,會不會向他提什麼過分要求呢。
朱柏想了想:“你要非要還本王,就建議陳夫子在國子監教學生增加算術、地理和律法。本王不想國子監教出來的學生都是書呆子。”
吳伯宗猶豫了一下,回答:“這倒是好事,隻是皇上那裡……”
朱柏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帶著人揚長而去。
吳伯宗站在橋上,目送朱柏遠去,沉思:朱柏這人雖然不守禮法,不過方法總是最有效。
多了兩個助手之後,陳南賓的國子監才算是正兒八經開張了。
吳伯宗來了後,向陳南賓建議教授算術,地理和律法。
陳南賓擺手:“先把經書典籍學好再說。不要學那些沒用的。”
朱柏聽吳伯宗說了,哭笑不得:這個陳南賓還真是迂腐死板得很。
難怪大明三百多年,硬是到末期才能出徐霞客、宋應星、孫雲球和方以致這樣的其他理工人才。
作為一個理工生,他之前看到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情勢不扭過來,經濟不發達,科技不進步,他也舒服不了。
他想了想對吳伯宗說:“不急,等本王找個機會去跟皇上說說。”
朱柏有事沒事去國子監轉一轉,看看有沒有官牙局能用的人。
那幫窮書生知道是朱柏讚助的他們,個個對朱柏心懷感激,畢恭畢敬。
朱柏去了國子監,他才知道,天下真的有讀書人為了讀書吃不起飯,衣不遮體。
大應天的深冬,滴水成冰,竟然還有人隻穿了一件補丁摞補丁的薄夾襖。
他皺眉盯著那人,腦子裡想的是:他不冷嗎?他不冷嗎?
富貴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小閻王”在想什麼,沒人敢提醒朱柏。
等到下課的時候,朱柏才意識到自己渾然不覺,盯著人家看了半個時辰。
等朱柏再來,發現那個人沒來。
他歪頭想了想,問陳南賓:“夫子,那個隻穿了件夾襖的人沒來嗎?”
陳南賓抬頭眯眼看了看:“哦,也許可能沒來。臣老眼昏花,暫時還認不得那麼多人。”
朱柏哭笑不得,其實他也沒記住那人的長相,就記得他衣服很破。
朱柏又去問吳伯宗:“吳大人可記得昨日坐在那裡的那個人。”
吳伯宗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他大概是被殿下看得不好意思了,去打零工掙錢買衣服了。”
朱柏皺眉琢磨這件事:沒錢買房租房,看病,這個他能理解。
畢竟買或租房子一次性投入多,治病卻是個無底洞。
按照如今中城集市的價格,做件棉布棉衣隻需要五六十文,做短工也就是個兩三天的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