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裡鄰居不舉報要連坐,其他人舉報有賞。
就算他不動這個心思,也難保彆人不會。
再說,作為逃兵,胡大發連路引都開不到,是如何能活到現在的,還成了湘王的手下。
真是讓他匪夷所思。
他自己都是因為京畿守衛被抽調太多,才從其他衛所調人過來,然後運氣好又被朱柏選上,才會在這裡當驛站衛兵。
胡大發說:“放心,湘王知道,而且已經幫我解決了,還替我改了名。我隻是懶得跟人費口舌解釋。”
那人恍然大悟,若是朱柏出麵,那就不奇怪了。
他點頭:“知道了。胡大哥多保重。”
官牙局報給老朱的折子上寫的是:太子殿下領眾人設計圍殲倭寇兩百零八人,活捉內應兩人。
老朱自然知道不是朱標的本事,可是依舊很興奮,連聲說:“咱的好兒子,果然有咱的風範。”
他立刻回了信,叫朱標和朱柏務必小心。
他叫人在早朝念了這個折子。
文官都說太子果然有儲君風範,淡定指揮,將計就計。
武官說應該增派護衛去。
老朱等大家拍完了馬屁,才似笑非笑地問:“諸位有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來。”
兵部侍郎出列跪下了:“臣有罪,沒有把海岸線守好。”
然後那些文官們才反應過來,倭寇這特麼都打到常州了,再往裡奔襲半日就進應天了。
雖然兩百倭寇絕不可能對應天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是卻大大暴露了防線的薄弱。
然後大家都默默擦冷汗。
老朱說:“咱知道倭寇不太好防,但是還是要想辦法。不然我堂堂大明的官兵連幾個海盜都製不住,顏麵何存?!”
武將們跪下:“遵旨。”
劉伯溫散了朝以後特地去官牙局找送信的人,想問一問那一夜的具體情況。
送信的人此時正好在官牙局裡跟其他人講經過:“彆看湘王年紀輕輕,一眼就看出來偽裝成官牙局經紀的內應,然後引得倭寇全部乖乖鑽進包圍圈,成了活靶子。從倭寇進來到最後勸諫,總共就用了不到一炷香時間。真是太痛快了。”
有個經紀說:“我家就是海邊的。這幾年倭寇越發猖獗了,時不時就上岸燒殺搶掠,跟蒙古人的德行一模一樣。每次他們一來,就把整個村的人都殺光,搶光。”
另外一個客商說:“嗨,可不是嘛。這一次可算是出了口氣。”
大家歡欣鼓舞,劉伯溫卻聽得滿頭冷汗,臉色發白,悄無聲息地又退了出來。
他的隨從見他這樣,問:“大人怎麼了?”
劉伯溫連連搖頭說:“我不該教朱柏兵法。以後他會是個心腹大患。”
常州水軍說在長江上找到了五艘倭寇的船並全殲船上留守的倭寇。
老朱下旨給江浙福建沿岸長江口水軍務必加強戒備,小心防範,不能再讓倭寇進長江一步。
然後又下令,等那兩個“內應”挖完坑埋完屍,就把他們拉回來在街市上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大明百姓若遇倭寇,可以逃可以打,但絕不可以當內奸,幫賊人引路偵查,禍害自己人,不然這就是下場。
朱柏他們在驛站住了兩日,想等雨停再走。
可是好像天上被捅了個窟窿,一直下雨,一直下雨。
朱標憂心忡忡:“這樣下去,怕是又要遭水災。”
朱柏皺眉:“是。”
關鍵這天氣乍暖還寒,再一下雨更叫人難受。
他轉身下去吩咐今日落腳在這裡的官牙局押運人員:“可有誰是從蘇杭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