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地方的縣學都沒開起來。剛好他要督促縣裡辦縣學,就一起敲打敲打。
老朱能不能挑到人才,他不管。
可是縣學不開,他的三、四級官牙就開不起來,因為沒有渠道挑人,沒人可用。
因為路上耽擱了,所以到下一個驛站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金壇驛站的站長早跑出來迎接。
朱柏略休息,吃過飯便吩咐張玉:“明日我們不急著往常州趕路了,先去金壇縣衙。你明早派個人拿著我寫的拜帖,確保金壇縣知縣在縣衙等著我。”
從金壇驛站去金壇縣城倒是沒有繞很遠的路。
中午時分就到了縣衙。
知縣早聽說過朱柏的名聲,收到朱柏的帖子,立刻帶著一群衙役在縣衙外麵迎接朱柏。
朱柏派來的衛兵這會兒站在知縣身邊不像是來送信的,倒像是來看守犯人的。
朱柏跳下馬,也不理上來作揖的知縣,大步流星進去,然後直接坐在了大堂上的案子後麵。
知縣一見這場麵,就已經腿軟了,忙跟著進去在大堂上垂手低頭立著。
朱柏也不出聲,坐下來就垂眼玩他的九連環。
知縣不敢出聲。
過了一會句容的縣官也到了,一溜煙上了堂衝朱柏作揖行禮,就站到了金壇縣官的身邊。
朱柏衝張玉一抬下巴。
張玉把昨天從盜匪那一麻袋繳獲的贓物倒在地上。
朱柏似笑非笑地問:“兩位知縣老爺,知道這是什麼嗎?”
兩位知縣一邊擦汗回答:“下官不知。”
“不知。”
朱柏說:“這是我從兩位大人管轄地交界處抓到的強盜那裡沒收的贓物。這些東西,都是他一次一次劫殺過往商客後攢下的。”
兩位知縣一聽臉色煞白。
朱柏短短一句話卻講了好幾個重要信息:第一,他遭遇了悍匪,但是把對方反劫殺了。
第二,很多商客被劫殺。
第三,這個悍匪橫行這麼久,卻沒有人管。
朱柏淡淡望著兩個知縣:“兩位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兩位知縣一起跪下了:“微臣有罪。”
“微臣無能。”
朱柏掃了一眼麵前的四個衙役,問金壇知縣:“你的所有衙役都在這裡了?”
金壇知縣磕頭:“是。”
朱柏又問句容縣知縣:“你有幾個衙役。”
句容知縣磕頭:“也是四個。”
知縣是正七品或者從七品。人人皆笑七品芝麻官是個小官,卻不知道知縣之下還有官員,比如縣丞(正八品)、主簿(正九品)。其實
老朱發的俸祿隻管養活官員本人,卻不管官員有沒有妻兒老母。
知縣和知府這些地方官要養活一大幫子手下,縣丞和主簿還能拿俸祿。
什麼衙役,師爺,家丁這些就都要靠知縣和知府想辦法創收來養活。
知縣有錢,就能多請幾個孔武有力,身材高大的衙役,治安自然就會好。
知縣窮,就隻能少安排幾個衙役,比如金壇縣和句容縣。
這麼四個衙役,還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直接讓他們去對付那幫強盜等於就是去送死,確實有點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