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長的態度始終恭敬有禮,讓朱標抓不到一點錯處:“殿下恕罪,因為官牙局太大,利潤豐厚,怕有人動歪心思,偽造湘王命令,才不得不如此。”朱標深深吸了一口氣:“也是,本殿為難你也沒有用。”
就算他把刀架在牙長脖子上逼他發令,
這會他才明白,打開這個房間也是在做無用功。朱標忙碌了幾日,沒有一點成果,鬱悶到不行。
那幾日看朱柏不慌不忙地就把一切安排了,他覺得沒有什麼難處。
結果到了自己,什麼也乾不成。
其實想想,要是沒有朱柏,就沒有官牙局。
他本來也就什麼也乾不成。
大受打擊的朱標垂頭喪氣回到宮裡。
吃晚飯的時候,馬皇後見他臉色不好,有些擔心,問:“標兒這是怎麼了?可是累了。”
聽說老朱把處理江南水災的事情全權交給了朱標。
朱標覺得壓力大,也很正常。
老朱沒出聲,吃過飯,才把朱標單獨叫到乾清宮裡,問:“怎麼了?有什麼處理不了的,說出來讓咱聽聽。”
朱標輕歎:“兒臣調動不了官牙局。說是要十二弟的親筆書信加蓋印章,
老朱也很意外,腦海裡浮現朱柏那歪七扭八的字。
想偽造都不可能……
然後父子兩的腦海同時升起一個疑問:朱柏故意把字寫成那樣,難道是為了防止人偽造?
可能嗎?
他這麼小,有這個城府麼?
朱標小聲問:“父皇,現在如何是好?”
老朱:“這事,咱也沒辦法。”
之前他都是做甩手掌櫃,一下子猛地就想叫底下的官牙局都聽他使喚,也不太可能。
況且,他也覺得,官牙局是朱柏辛辛苦苦建起來的,是朱柏的私人產業,不忍心就這樣直接搶了。
朱標紅了臉,又說:“要不勞煩父皇寫個旨意叫十二弟寫張條子給各地官牙局配合……”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朱柏辦官牙局的時候頂著大臣們的各種非議,早出晚歸地找房子挑夥計,打廣告,拉客戶。
他什麼都沒有幫,這會兒覺得官牙局好用了,說一聲就要拿來用。
老朱卻點頭:“行,這小子雖然淘氣,大事還是拎得清。咱給他說一聲,他肯定願意配合。”
雖然不忍心,可是想想以後大兒子當家,那不就是小兒子們都得配合嗎?
整個天下都是君王的。
哪有什麼個人的東西?
朱柏現在就習慣一下也好。
老朱寫了信叫人送出去給朱柏。
朱標便下去了。
今日剛好是劉伯溫給朱標講兵法,見他少有的走神,便索性停了下來:“殿下可有什麼疑難之事?”
朱標歎氣,把前因後果講了講,然後問:“夫子,我總覺得自己這麼做有違君子的禮義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