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戶踩著衙役,用鞭子指著道同,眯眼說:“你個小小七品官,比本官還低兩級,有什麼資格衝本官叫嚷。你的前任都挨過我的鞭子,今日本官便讓你也好好嘗一嘗鞭子的味道!”
他拿著鞭子氣勢洶洶上前。
道同不慌不忙拿了一張聖旨出來。
然後百戶便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道同冷冷地說:“我乃是當今皇上親自任命的番禺縣知縣。你若敢動我一下,我定要拉你去皇上麵前理論一番。”
那百戶徹底被鎮住了。
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動了,萬一打破聖旨,那可是滅門的罪。
百戶悻悻點頭:“行,你有種。本官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天天帶著聖旨。”
他回頭用鞭子指著那兩個衙役:“還有你們,不要輕易上街。被本官或是本官的兵撞到了,一定要打的你們跪下求饒!!”
他轉身揚長而去。
那幾個士兵此刻也已經被同伴鬆了綁,狠狠指了指道同,才走了。
朱柏咬牙說:“好囂張。不想辦法弄死你們,我覺得對不起我自己。”
張玉問:“殿下,要屬下捉住他們嗎?”
朱柏笑了笑:“這會兒捉他們乾嘛,他們又沒乾什麼。”
張玉和富貴他們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朱柏每次這麼笑的時候,都是要把人往死裡整。
自從那日士兵挨了打之後,便日日來這條街上騷擾店鋪。要麼就掀了街邊小攤,要麼就進商鋪趕人。
搞得大家都沒辦法做生意。
有些攤販沒有辦法,索性關了門。
偏偏有個大鋪麵紅紅火火開了張,上麵掛著個匾額,寫著“番禺官牙局”。
在門口還貼了一張告示,大概意思就是房屋土地買賣必由官牙局主持方可辦理新版房契地契。貨物買賣和房屋租賃,官牙局收了牙錢就能幫忙主持公道。
沒有客人上門,卻來了一群衛兵。
領頭的便是幾日前那個百戶。
百戶不是不知道官牙局的來頭。
可是天高皇帝遠,皇上都管不著這裡,更何況是一個小王爺了。
再說,那個小王爺來了廣州後日日花天酒地,就是個酒囊飯袋,沒什麼好怕的。
百戶進來一看掌櫃是個秀秀氣氣白白淨淨的少年,便笑了:“你們一級官牙局的牙長沒跟你們說嗎?”
那少年回答:“不曾。要說什麼?”
百戶傲然:“看你年輕,本官今日便再說一遍。番禺這裡,不準開二級牙行。為了保證港口的安全,這裡所有的貨物買賣房屋交易都隻能由我們經手。”
那少年冷笑:“我若是非要開呢?”
百戶咬牙:“嗬嗬,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他對身後揮了揮手,士兵便衝進來要打砸。
忽然有人幽幽地說:“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動手。”
百戶這會兒才看清楚,角落裡坐著個孩子。
百戶笑了:“你是哪家少爺,還是回家找你娘要奶喝去吧,彆在這裡看熱鬨了。等下被誤傷了就不好了。”
那孩子涼涼地說:“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