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都比他大不知多少級。
全天下能讓這些人跪下的孩子,也就隻有朱柏了。
百戶腳一軟,匍匐在地:“微臣該死。微臣衝撞了殿下。”
朱柏把手裡的東西一放,笑嘻嘻:“本王應該感謝你啊。要不是你方才那般生動的演出,後麵這些大人們還不肯相信,一個百戶竟然能囂張跋扈到這種地步,竟然敢到本王的頭上來作威作福。嘖嘖,還敢羞辱皇後。你家有多少人都不夠殺。”
百戶忙磕頭,帶著哭腔說:“微臣知錯了,求殿下放過。”
朱柏說:“那你問問被你欺壓的百姓,被你打過的縣丞放不放過你?”
百戶看了一眼朱柏,又看了一眼陳德。
陳德這會兒巴不得撇清關係,自然不會理他。不是他慫,朱柏手裡攥著個如朕親臨,還多次被老朱默許可以先斬後奏。
所以這會兒朱柏要是發怒弄死他,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朱柏說:“三司的諸位大人,剛才都看得清清楚楚了吧。本王知道抓這一個百戶,也是治標不治本。都指揮大人,你說說看,該如何是好吧。”
都指揮上前:“臣該死,沒把手下衛兵約束好。”
他怎麼知道如何是好。
陳德是皇上親自任命的,還是臨江侯。
他壓根就不敢處置。
其他人,比如布政使和按察使就更加了。本來三司就是各司其職,他們兩個是管政務和刑律,哪敢跨界管衛所的事。
剛才逃走的百姓這會兒又慢慢聚攏在外圍看熱鬨。
朱柏微微點頭:“也是挺為難你的。本王都覺得為難呢。一來陳大人救過我父皇,於本王也是恩人。本王要是處置他,豈不是忘恩負義?”
陳德暗暗得意:可不就是嘛?小子,你這才想明白。
你親爹見到我都要禮遇三分,何況是你這毛還沒長齊的小東西。
朱柏把他的得意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又接著說:“可是要是不處置他,那置百姓和律法於何地?這樣吧,辛苦都指揮大人和陳大人一起去找我父皇請示,該如何處置。本王幾日前已經叫官牙局快馬加鞭送了信回去了。要再不動身,我父皇的聖旨可能就下來了,你們可能沒有機會辯解了。”
都指揮一聽渾身冷汗直冒,忙說:“是,臣即刻就出發。”
這會兒說完,他倒是覺得輕鬆了。到了皇上麵前,說清楚也好,以免以後陳德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還要連累他。
陳德起身跟著灰溜溜都指揮去了。
百戶在陳德路過身邊時,叫了一聲:“大人。”
陳德轉頭說:“先乖乖在牢裡待著。”
這話好像是在說讓他們乖乖接受處罰,其實也是在說,等我從皇上那裡回來,再來救你們。
真是囂張……
朱柏背著手慢悠悠走到道同麵前:“希望道同大人堅持為民做主,還本地一個清朗。想必父皇會換一個人來鎮守廣東。若是再有不平,道同大人可直接將奏折交於官牙局,由官牙局快馬加鞭交給本王。本王替你交給皇上。”
道同忙磕頭:“多謝殿下。”
朱柏看了一眼布政使、按察使和廣州知府:“雖然陳大人身份特殊,三位大人不好隨意處置。可是三位身為父母官,既然知道此處百姓受欺淩,怎麼也不寫個折子提醒皇上一聲,竟然數年都悶不吭聲。”
其實這才是他最不理解的。
原本以為是廣東所有官員沆瀣一氣,同流合汙。
可是他巡視廣州城,詢問過官牙局,得到的消息都是,除了番禺,彆處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