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伯溫一轉身,朱柏就把那紙揉成一團扔了。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默默掃了一圈堂上坐的人。
誒。等等這個丁賦之前不是被刷下去了麼?
怎麼又坐在這裡?
朱柏皺眉盯著丁賦。
丁賦被朱柏一望,嚇得立刻低頭,恨不得鑽進地板下去。
朱柏歪頭想了想:丁家是武將嗎?啊,對了,丁賦還有個哥哥叫丁斌。丁斌在應天衛任職,也算是武將吧。
好吧,這麼算起來,是我自己的鍋。
反正讓武將子嗣進國子監,原本就是一種政治策略。
其實就算這些人是進了國子監,如果天資不行,又不好好學習,以後也過不了鄉試。
比如丁賦這種。
老朱不會把這種小角色放在眼裡的,更不會專門叮囑他來防範。
所以隨他去吧。
朱柏又接著打量其他人。
嗯,這個鄧鎮,也是李善長的人。
因為朱柏是金主,也多虧了朱柏,這個國子監才能順利開張,所以陳南賓有意要讓朱柏看看這半年的成果,叫了幾個學生起來做賦。
朱柏聽得想打瞌睡。
就有一篇文采還不錯,讓他提起了精神。
轉頭看了看,朱柏發現原來竟是老熟人歐陽倫。
這小子雖然人品不咋地,倒是有幾分才情。
所有夫子都默契地不點丁賦,不然大家都難堪。
丁賦也樂得當個隱形人。
快下課的時候,朱標來了。
夫子們和學生們都起來迎接朱標。
朱標說:“聽說十二弟來了,怎麼沒看見他。”
然後眾人轉頭,發現朱柏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富貴悄悄把朱柏搖醒。
朱柏揉眼睛:“昂?做完賦了。下課吧。”
朱標歎息:“十二弟這些日子奔波勞累,還要來視察國子監,真是太辛苦了。”
眾人在心裡狂呼:並不是。他就是單純的不聽課而已。太子殿下你也不能太包庇他睜著眼睛說瞎話。
國子監學生散學。
等閒人都出去隻留下夫子們,朱標便叫人把大門關上,說:“父皇叫我來問,諸位夫子的考題出得怎麼樣了。”
出完了題要抄寫一百多遍密封好,所以要提前出好。
陳南賓說:“我們幾個還在商量,決斷不下來。”
朱標問:“夫子們還沒商量好麼?”
然後夫子們就你一言我一語吵起來了。
本來題目是由三位主考官拿主意的。
可是既然劉伯溫,呂本這些人都在,也不好完全不問他們的意見。
壞就壞在,這個詢問意見了。
劉伯溫說要考策論,呂本要考政令。
兩個人誰也不服誰。
其實陳南賓隻想考經書子集,詩詞歌賦。
李希顏說要曆史不能少。
吳伯宗想考地理。
孔克仁說《大明律》肯定要涉及。
隻有鄧鎮沒意見,不過他的意見本來也不重要,提不提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