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收到老朱的聖旨,說派了費聚過來。
他有點緊張:莫不是有人在父皇耳邊嚼舌根子,所以父皇派人下來查看?
聽說費聚喜歡女色,那就先好吃好喝,美女招待費聚,再徐徐圖之。
費聚到達西安的時候已經從應天出來一個月多了,路上風塵仆仆,吃不好睡不好,看朱樉準備了酒宴,還有美女作陪,自然喜笑顏開,連連拱手。
“殿下真是體恤臣子。”
朱樉說:“這地方嚴寒乾旱,比不得應天物阜民豐。費大人就將就著用點。”
費聚忙拱手:“哎呀,殿下太客氣了。”
然後兩個人坐下來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朱樉看費聚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問:“費大人此次來是……”
費聚說:“皇上說先要招降王保保,叫微臣來遊說。殿下知道的,微臣就是粗人,哪裡會動這種嘴皮子。可是皇上交代下來的活,臣也不能不乾,隻能過來再想辦法了。”
朱樉暗暗鬆了一口氣:“哦,是這個事。那個王保保躲在草原上,人影都見不著。藍玉找他找了好久了。”
費聚一聽,直撓頭:“這可麻煩了。微臣跟皇上打了包票的。”
朱樉笑了笑,給費聚倒了一杯酒:“藍玉找不到,費大人未必就找不到。這些事,有時候是要看運氣的。”
費聚覺得這話簡直說到了他心坎上,忙點頭:“可不是嗎。殿下說得太有道理了。”
朱樉又給費聚到了一杯酒:“費大人如果打算要出去找,最好儘快出發,越往後天越冷。草原上風又大。”
費聚:“好,微臣明兒就帶人出發。”
朱樉暗想:你找不找得到王保保的,本王不關心。反正你不要總在王府和西安城裡晃蕩。萬一你看出點什麼不對,或者聽周斌他們說點什麼有的沒的,你回去再順便告本王一狀,就麻煩了。
費聚喝得酩酊大醉,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然後帶著老朱給他的五十多衛兵,出了城門,一路向西北。
費聚本是淮西人士。之前都是在江西江蘇這些地方打仗,沒見過北方的冰天雪地。
這會兒他才知道所謂的邊疆苦寒是什麼意思。
千裡枯黃,一片肅殺。
走了幾裡路都看不到一點活物。
風夾雜著冰碴子打在臉上,刀割一樣疼。
身上的厚棉襖感覺薄得像紙一般,壓根就擋不住風。
有衛兵小聲說:“費大人,前麵起了烏雲,看來天氣會越來越不好。不如先回去吧。”
第一次出來,才走了幾步就要回去,費聚覺得太沒麵子。
硬著頭皮說:“我等都是大明悍將,怕什麼刮風,天氣不好。給本將繼續走。”
結果越走天越黑,風越猛。
從剛才說話到現在不過半盞茶工夫,這會兒已經伸手不見五指,大風呼嘯,吹得人站立不穩。
衛兵們都說:“大人我們回去吧。這樣走下去,怕是要等彆人來找我們。”
“是啊大人。找王保保也不急於這一天。”
費聚一看保命要緊:“聽我號令,原路返回。”
這群人沒有半點經驗,說是原路返回,可是連方向都辨認不了,所以順利地迷路了……
一群人,不敢走,不敢停,在風裡打轉轉。
隱隱約約看見大風裡有黑影朝他們走過來,人還挺多,費聚忙帶著人衝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