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忽然靜悄悄,不是病了就作妖。
老朱越想越不安,揮手:“跟咱去看看。”
朱柏其實早上是想去廟會看看的,可是朱橘在他起床之前就來了,然後寸步不離跟著他,看他洗漱穿衣吃早飯。
朱柏怕她在外麵晃悠出事,所以交代了寢宮裡的各人,不管朱橘什麼時候來,都隻管放她進來。
隨她在他這裡玩什麼都行,隻要她不亂跑。
這會兒他有些後悔了,要不是心軟多交代了這一句,這小丫頭片子哪裡有機會纏上他。
朱柏平日裡雷厲風行,今日卻慢到不行。
一頓早飯足足吃了一刻鐘。
朱橘也不催,隻乖乖坐在朱柏對麵,用小鹿一般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
朱柏一邊吃一邊觀察周圍的情形,心裡直犯嘀咕:嘖,怎麼幾天不見,朱橘的貼身宮女太監們個個眼睛發紅,眼皮腫大,跟金魚一樣。
搞什麼?
難道是朱橘夜裡還折騰?
朱橘吞了一下口水。
朱柏看了看自己筷子上的肉絲,伸到朱橘麵前。
朱橘乖乖接了,說:“好香。”
朱柏被她盯著極其不自在,終於裝不下去了,放下了筷子。
朱橘跪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自己,身子往前靠向朱柏,問:“哥,你是不是吃完了?”
朱柏哼了一聲:“嗯。”
朱橘說:“你今天去哪裡玩?帶我去吧?”
朱柏想起前兩次朱橘跟著他鬨出來的事,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我今兒不出去。”
朱橘眼裡的光立刻熄滅了,往後坐在腿上:“哦。”
朱柏又有些不忍心,乾咳了一聲:“明兒廟會,明兒我帶你去。”
朱橘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好。”
朱柏望著她,腦海裡不知道怎麼的就浮現出囡囡努力微笑的樣子:一個也是帶,兩個也是帶。
要不帶上那女娃娃一起吧。
況且她們兩個年紀相近,說不定見到囡囡,朱橘就不纏著他了。
朱橘:“今天玩什麼?我們來過家家吧,還是化妝?要麼做手工。”
朱柏太陽穴突突地跳:這孩子真麻煩。
沒人跟我說過,當皇子還要幫皇上帶娃的。
朱橘跟變戲法一樣,從懷裡掏出蠟燭、白線和手帕一大堆零零碎碎的東西:“昨天嬤嬤教我怎麼去臉上和手背的汗毛。要不,我們今天玩這個吧。嬤嬤說可以把蠟油滴在手背上,然後趁著蠟油還沒乾貼上布。等蠟油乾了,再把布一扯,手背上的汗毛就全部乾乾淨淨。”
我去!!還滴蠟油,這哪是美容,這是上刑啊。
讓我玩這些,不是要我的命嗎?
還不如寫字呢!
朱柏聽得冷汗直冒。
朱橘又拿出一個鑷子:“這個用來拔掉雜亂的眉毛,不過我剛開始用,手有點抖,經常會誤拔掉睫毛。”
朱柏看了一眼眼睛紅彤彤的宮女:臥槽,原來他們的紅眼病,金魚眼是這麼來的。
這特麼已經不是上刑,是上酷刑啊。
朱橘又拿出一根筷子,還要說什麼。
朱柏忙按住朱橘的手:“這個不好玩,我們玩個新鮮的。”
朱橘興奮的問:“玩什麼。”
朱柏瞥見架子上的弓:“打彈弓。”
要說射箭的話,朱橘肯定說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