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婆子把那人狠狠一瞪,又堆起笑對豪客說:“大爺啊。千金易得,佳人難求。你買了她,自然就知道個中的好處。她飽讀詩書,聰明伶俐,除了能在床上伺候你,還能幫你掌管後宅,打理生意,生兒育女。”
豪客哼了一聲:“我有這五千兩銀子明媒正娶哪家的閨秀娶不到?”
婆子說:“娶來老婆打不得罵不得,也輕易休不得。我這的姑娘,你隻要買了就是你的。賣身契在你手裡,她也跑不掉。你要她哭她就哭,你要她笑她就笑,你要她舔你腳底板,她也會照做,你就算弄死她,也沒人會追究你的罪責。那不比娶老婆省心?”
豪客想了想:“我這會兒身上銀子不夠。等我這一趟賣了鹽回來,就有了。”
婆子笑了笑:“那您可得快點啊。我們這的姑娘,很搶手。昨日已經有幾個鹽商來問過了。”
豪客說:“行行行,我明兒去定遠,十日之內一定能返回。”
豪客次日去都轉運鹽使司領了一萬斤鹽,裝了整整二十車,請了幾個保鏢,浩浩蕩蕩往定遠去。在定遠交與鹽莊,就往回走。
今日下著小雨,能不出門的客商就不出門了。
隻有豪客這種趕著回應天見人的,才會趕路。
出了定遠不久,就進了山。
山裡都是參天大樹,枝葉茂密,遮天蔽日。
若是明明晴空萬裡,走在林蔭間,也如傍晚一般昏暗。
今日外麵也昏暗,林中更是如夜裡一般,陰冷幽暗。
滿是青苔的地麵濕滑無比,雨水折射著從樹葉間勉強投下來的微光。
眼看前麵到了開闊之地,豪客大聲吩咐保鏢們:“各位小心了,此處怕是有賊人。”
剛說完,就從樹後走出五個人,手裡拿著倭刀,把他們團團圍住,一言不發直接砍了上來。
豪客和所有保鏢,毫不猶豫,直接齊刷刷趴在了地上。
倭寇沒見過這種,驚得停下腳步,然後狂笑:“慫蛋,算什麼男人,竟然直接放棄抵抗。你們明朝人真沒用。”
“投降也是死。我們就沒打算留活口。”
“殺殺殺。”
話音剛落,空氣中忽然響起尖利的呼嘯聲,像是無數人在一起吹口哨,卻比口哨聲要細得多。
倭寇們茫然轉頭,然後看見一群黑黝黝的蜜蜂一樣的東西劃破黑暗朝他們飛來。
“那是什麼。”有人嘀咕。
然後下一秒就被無數羽箭紮成了刺蝟。
這會兒他們明白自己看見的是無數箭頭,也晚了。
吐著血倒下,卻因為周身紮滿了箭,竟然就這麼被箭架著懸空死了。
奇怪的是,有一個倭寇渾身上下隻中了一箭,而且還是在腿上。
他拖著腿要跑,又有一支箭“嗖”地從黑暗中飛出來,紮在他另一條大腿上。
那倭寇往前撲倒,舉起刀要捅自己,第三支箭破空而來,紮穿了他的右臂。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薄霧中緩緩逼近,手裡拿著弓,弓上還架著箭。
那箭頭指著倭寇的鼻子。
他身後是黑壓壓一大片身穿盔甲,手拿雁翎刀的衛兵。
方才還在地上貼地躺的幾個人一躍而起,站到了那孩子的身後。
那孩子聲音冷得像冰塊,對倭寇說:“特麼的又是你們這幫該死的倭寇。要不是本王要留活口,現在就把你片成肉片。”
那倭寇瞪大眼睛,說:“你是小閻王?你不是回應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