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忙指揮人把朱橚抬到樹蔭下,鬆開領子,給他灌了幾口水。
好一會兒,朱橚才幽幽醒來:“啊,我這是怎麼了。剛才隻覺得眼前一黑。”
朱柏說:“五哥莫怕,他們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朱橚坐起來:“我不怕,我隻是怕他們傷你。十二弟以後千萬彆做這麼冒險的事情了。”
人要是忽然很緊張又忽然放鬆下來,很容易暈厥。
特彆是朱橚這樣的,沒怎麼經曆風浪又心軟溫和的人。
朱柏見臉上恢複了血色,叫人把他送回去。
張玉問朱柏:“殿下,如今如何是好。”
蔡達可是當著朱柏的麵把告狀的人殺了啊!!
這特麼就是無法無天,膽子也太肥了!!
朱柏說:“不如何。咱們等著看戲就好。”
張玉暗暗吃驚:“就這樣?”
這不像朱柏的作風啊。
要是往日,朱柏早去老朱那裡撒潑打滾,或者這會兒去就叫人先把留守左衛的衙門封了再慢慢擺弄。
朱柏笑了笑:“本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乾嘛要跟人硬杠,消耗自己。”
我不過就是想提醒留守左衛和李文忠,有人已經盯上你們了。還是收斂一點吧。
也在告訴唆使那人來告狀的幕後主使:我乾活了,可我也拿他們沒辦法。
張玉還不放心,又問:“要稟報皇上嗎?”
朱柏搖頭:“不必。”
老朱要想知道,自然有人告訴他。
犯不著我去告狀。
隻要跟兵權扯上關係就很敏感。
我這個身份說多錯多。
富貴忍不住問:“殿下,您就任蔡達把苦主殺了滅口?”
朱柏瞥了他一眼:“那苦主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生意人。本王剛才看了,蔡達最近扣押的東西五花八門,過冬的東西已經基本齊備,就缺銀炭了。這麼巧,就有人送銀炭給他,而且這個人還聰明絕頂,膽色過人,知道來本王這裡告狀?”
在這大明複雜的朝堂裡混日子,他早就明白膚淺的仁慈是無用的,甚至是害人不淺的。
就好比他若是為了這個人跟京衛杠起來,輕則應天守衛動蕩,重則危害大明國運。
所以隻能舍棄這個原本就動機不純,被人當槍使的人了。
富貴微微張嘴,許久才說:“原來如此。”
朱橚去朱柏那裡學習算賬處理事務,老朱是知道的。
他叫二虎留意,有事隨時來報。
結果二虎就來報告說朱橚和朱柏去留守左衛不知道乾什麼,一出來朱橚就嚇暈了。
老朱忙叫人把朱橚叫進宮詢問,特地挑了一個朱標不在的時候,以免朱橚難堪。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今天被嚇到了,老朱看著朱橚越發覺得他表情有些呆。
雖然很生氣,老朱努力放柔了聲音問:“咱聽說你今日跟著你十二弟去留守左衛衙門出來後暈了?”
朱橚臉一紅,小聲回答:“是。”
對於這件事,他覺得十分很羞愧和不安,他明明比朱柏大了好幾歲。朱柏淡定自若,他卻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