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派人叫他來朱柏的飯館,他本來有些莫名其妙。
朱柏不會這麼好心,被他嚇唬了一下,還請他吃飯。
這會兒一見老朱,朱柏和李文忠都在,他立刻明白了:朱柏跟老朱告狀了。
他一定不能認,反正朱柏沒有證據。
東西都被轉移走了,那個去朱柏那裡告狀的人證也被他殺了然後當作刺探軍情的奸細上報,直接埋在亂墳崗了。
老朱冷冷望著他:“你好大的膽子啊。玩的一手好‘雁過拔毛,獸走留皮’”
蔡達跪下:“微臣糊塗,沒聽明白皇上的意思。”
老朱:“嗬嗬,咱的禦用之物,你都敢截留一些,而且還是從二虎手裡搶的,你怎麼會不明白?!!咱看你明白得很啊。”
蔡達心裡一驚:今日得了兩車炭,難道是……
聽當值的士兵說,那客商還鬨了一場,他才放心留下了東西。
額頭上開始冒冷汗,隻是如今認了肯定是死路一條。
老朱涼涼望向李文忠。
李文忠對著蔡達歎氣:“你藏贓物的地方都被查封了,趕緊招了吧。”
蔡達這才磕頭:“臣該死。”
這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其實各個城門守衛都或多或少會這麼乾。
這也是被李文忠他們默許的了。
所以他才把應天城的十三座城門兩個水關分給駐紮在應天城裡的十五個京衛分彆負責。
其實他還知道更多,比如私開路引,收銀子幫忙脫賤籍。
蔡達是他的部下,曾多次跟隨他北征。
他想保蔡達,可是如果他保蔡達,又怕老朱知道是他默許。
如今隻能斷臂求生,舍車保帥了。
李文忠咬牙狠心對老朱說:“請皇上重罰,以儆效尤。”
老朱問朱標:“標兒怎麼看。”
朱標:“聽憑父皇處置。”
抓貪腐,是老朱最熱衷的事情。
朱標也很痛恨貪官,更彆提是守衛裡的貪官。
守衛應該是保護大明百姓和天下的,竟然還這般欺負百姓。
這一次,他巴不得老朱重罰。
隻是“重罰”這個事,不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蔡達麵如死灰。
唯一一個可能救他的人都這麼說。
他死定了。
老朱歪頭問朱柏:“逆子,你怎麼看。”
朱柏輕歎:“怎麼罰,要是細查起來,所有守城門的衛所都有罪。”
蔡達這會兒才是真的害怕起來了:你這個‘小閻王’有仇不報,竟然幫我求情?!!
我怎麼覺得你是不想我死得那麼痛快呢?!
老朱也微微挑眉望向朱柏:雖然不知道那日蔡達乾了什麼,肯定是很不客氣的。所以最希望重罰蔡達的不應該是你這個逆子嗎?你竟然為他求情,打的什麼主意?
朱柏又說:“兒臣覺得,父皇這會兒要是重罰蔡達,倒是讓某些人如願了。”
老朱垂眼沉思了一下,背後驟然出了一身冷汗:要查起來,肯定不是蔡達一個人的責任。查了留守左衛查不查其他城門守衛呢?蔡達他們雖然貪,可好歹還是咱的人。如果把應天衛所有武官連鍋端,新換上的人裡麵隻要有幾個是胡惟庸的人,後果就不堪設想……更彆說還要牽涉大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