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立了春,可是往北走還是天寒地凍。
他被凍得直罵娘。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覺得渴,叫了一聲:“茶。”
卻沒人回應,他才想起來自己是一個人在這邊。
而且又尿急了,房間裡連個夜壺都沒有。
他索性起來去後麵。
先從井裡打了點水喝,然後跑到牆角準備對著牆小解。
剛脫了褲子,開始閉上眼開始吹口哨,脖子上就一涼。
這是冰冷的兵器貼著肉的感覺。
哨聲戛然而止,他打了個寒戰睜開眼。
脖子果然上多了一把刀。
周圍是一群拿著刀和舉著弓箭,冷冷瞪著他的士兵。
“好大膽的毛賊,竟然敢跑到官牙局驛站裡麵來。”領頭那個陰森森地說。
原來是巡夜的衛兵…….
李景隆鬆了一口氣,拿出官威來:“大膽。一群有眼無珠的東西,我是李大人。”
領頭說:“什麼李大人,沒聽過,跟我去見站長。”
站長被叫起來說是抓住了個奸細,一看是李景隆,大驚:“哎呀,李大人,怎麼是你。真是抱歉。夜裡巡邏和白天守門的不是同一班人,所以不認得李大人。而且李大人有所不知,驛站裡晚上,除了衛兵,其他人是不許出來晃悠的。”
李景隆雖然生氣,可一聽是官牙局的規矩,也不敢發作。
站長對衛兵說:“你們接著巡邏去吧。李大人趕緊回去睡吧。晚上彆再出來晃悠了。還好今日他們問了一句,平時都是直接放箭的。”
本來想著跑下去尿一尿就回來,所以也沒有穿戴齊全,這會凍得上牙敲下牙,這會兒聽站長一說,越發後怕,抖得更厲害了。
也不知道是喝了生水還是凍著了,李景隆早晨開始又拉又燒。
朱柏說:“你不要著急,本王已經叫了大夫來了。你在這裡好好養病,等好了再趕上來。”
嗬嗬,你病得真是時候。本王就不用想彆的法子甩掉你了。
不然你在我身邊,本王好多話,都不方便說,好多事,都不方便做。
李景隆歪在床上,起身行禮都有氣無力:“多謝殿下。”
為了方便親兵照顧,李景隆又回到了客棧那邊。
朱柏叫人送信回去給老朱他們講這個事情。
畢竟出門在外,他必須要先撇清責任。萬一他走了之後要是李景隆出什麼事,誰也怪不著他。
然後他帶著人,頭也不回,絕塵而去。
李景隆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到底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
老朱他們收到信,什麼也沒說。
李景隆自己作死,總不能叫朱柏總等他,耽誤公事吧。
朱柏還幫李景隆叫了郎中,已經仁至義儘了。
李文忠收到信,焦急萬分,以為是朱柏要害李景隆。他也不好接李景隆回來,隻能悄悄派人送了個大夫過去給李景隆複診。
大夫一路顛簸,老骨頭都快顛散了,結果給李景隆一把脈,就是尋常的著涼而已,心裡直罵娘,開了藥,又回來了。
大夫複命說李景隆可能是水土不服。
李文忠想想也正常,這才放心。
這邊李景隆在官牙客棧盤桓了六七日才好全。
那邊朱柏已經到了鞏昌衛所。
他早叫人調了茶葉和一些糧食布匹,提前運到鞏昌衛所等著。
這會兒路過,就直接把東西拉上了。
他給鞏昌衛所留了半車糧食和半車茶,並且跟他訂了個口頭協議,以後官牙局有貨物路過,他隻要幫忙護衛前後各一百裡,就分一車糧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