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老朱有多看重朱柏。
朱柏要是在肅州出點事,難保老朱不會算在他頭上。
朱柏安慰他:“放心,大人隻要保密,對其他人一律說本王已經返程了。然後叫人裝扮成本王的樣子往東南去。確保讓所有人相信。”
指揮使:“啊這……”
朱柏拿出那個哨子吹了一聲,又說:“數日後,本王在城下吹哨子。三長兩短。大人幫本王開門,放我們進來就行。”
這孩子是不是太任性了。這地方也是好玩的?
指揮使拱手:“臣不敢放殿下西去。殿下饒了臣吧。”
朱柏說:“唉,本王也是去辦公務,迫不得已。”
指揮使問:“皇上知道嗎?”
朱柏毫不猶豫點頭:“知道。”
張玉和毛驤一齊在心裡狂呼:“彆聽他的。皇上不知道。”
指揮使說:“微臣應該帶兵保護。可是微臣職責在身……”
朱柏點頭:“雖然有嘉峪關,可是嘉峪關隻能擋住少量騎兵。甘肅衛是我大明最西端的重兵駐防點,空懸深入西北,三麵皆是敵人,大人職責重大,不能有半點懈怠,更不可以擅離職守。”
三位武將又忍不住一齊腹誹:你都知道這是冒險了,還是不聽勸……
毛驤還想掙紮著勸說一下朱柏,畢竟他也是老朱為朱柏設的最後一道防線。
朱柏掏出那個“如朕親臨”的金牌來。
老朱給毛驤的旨意是保護朱柏,沒說可以違抗這個金牌。
他公然不尊重金牌就是抗旨,而且是斬立決……
順著朱柏,朱柏也未必一定有危險,他還不算抗旨……
毛驤隻能行禮:“為臣遵命。”
張玉歎氣:唉,老朱想用親軍都尉和金牌這兩個盾來保護朱柏,或者同時當成矛來攻擊彆人。大概沒想到朱柏會把其中一個變成矛攻擊另外一個。
朱柏把牌子往指揮使手裡一塞,說:“本王出了城門,再帶著這個金牌就不合適了。指揮使大人先幫本王保存,等本王回來,再還給本王。”
如今大明隻有他有這個金牌,萬一被人抓到搜身搜到,解釋再多也無用。
指揮使像是拿著個燙手的洋山芋,扔掉也不是,拿著也不是。
朱柏轉頭問其他人:“你們山上可還有會暴露身份的東西,現在一並都拿出來,交給指揮使大人保存。”
然後張玉他們就開始搜自己身上了。
各種腰牌被掏出來,放在指揮使手裡。
指揮使一看這個三品,那個四品,都比他官大,越發手抖得厲害。
大家都盯著指揮使手裡那一堆腰牌,心情複雜。
這一堆,是能證明他們身份的唯一的東西。
講句不好聽的,現在把這些東西都交給了指揮使。
萬一他們都死在外頭,就成了無名屍。
親友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在哪裡。
朱柏又說:“時間緊迫,我們今夜就出城,輕裝簡行,隻帶點乾糧,水壺,把其他行李都留在這裡。”
朱柏他們換了客商的衣服,等夜色深沉,從甘州城西北門趁著夜色出了城,一路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