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慢慢散了。
那幾個蒙古人也相互攙扶,離開。
朱柏感歎:“有意思,比看戲還精彩。”
回到客棧,朱柏衝霍二娘一笑:“二小姐借一步說話。”
霍二娘把他帶到了後麵的一個小房間。
朱柏坐下。
霍二娘關上了門,便轉身跪下:“殿下恕罪。為避人耳目,民女先前不好對殿下行禮。”
朱柏微微點頭:“免禮。在外麵講不了這麼多禮節了。你請起來坐下說話。”
等霍二娘坐下,他才問:“這個判官是什麼來頭。”
霍二娘說:“唉,他也是個可憐人。父親本是大明的官員,因上司犯了事,慘遭連坐,全家被流放到了肅州修築嘉峪關,後來父母都死了。他帶著當時服徭役的一百多人逃出關,到了此處,自立幫派。他帶來的一百多人都對他很忠心,相互照拂,十分齊心,而且動起手來,一個比一個狠,像是不要命一般。短短幾年就把瓜州變成了他的領地。”
朱柏微微點頭:想來都是被流放的人,本來就是孤魂野鬼,自然不要命了。
火熱娘接著說:“瓜州城裡原來那些遊兵散勇自然不是他們對手。所以他短短數年把其他幫派都收歸旗下,成了瓜州一霸。除此之外,民女就知道他姓李。”
朱柏一聽,驟然出了一身冷汗:判官對老朱和朝廷肯定痛恨至極,要是知道我是朱柏,當場就把我剮了。
還好我們小心謹慎,不曾泄露身份……
富貴在外麵小聲說:“張大人,我怎麼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殿下是故意在市場上到處走動,讓人看見我的錢袋子在哪裡,等著人來偷搶。”
張玉說:“唉,你這會兒才想明白啊。殿下不就是為了有個正大光明的理由見這個判官嗎?”
瓜州既然沒有官府管轄,那麼肯定是有個管事的老大來維持秩序。
不然客商不可能敢在這麼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落腳。
朱柏怎麼也是堂堂大明王爺,若是帶著東西直接上門來求見,太有損身份和大明的國威。
富貴恍然大悟,輕輕點頭:“殿下的腦子真是轉得比我快十倍。”
張玉苦笑:“可不是嘛?”
這些都是小兒科。
朱柏要不是這麼猴精,怎麼可能在老朱和朱標麵前,在複雜的後宮裡遊刃有餘。
哈迪爾忽然跑進來,對霍二娘說:“來了,來了,哈密的客商來了。”
富貴和張玉他們一齊抬頭看去。
一個圓乎乎矮墩墩的中年人前呼後擁從門口進來。
門外停著數匹馬,馬上還馱許多貨物。
隨從不比朱柏少。
朱柏等得竟然是個蒙古人……
而且是個賣甜瓜的蒙古人……
張玉默默在心裡算了算:他們從肅州到瓜州,五百多裡。
這個商人從哈密到這裡七百多裡。
也就是說,他們從肅州出來的那天,商人剛好從哈密出來。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感覺像是約好了一樣。
越想越覺得這事詭異。
霍二娘直接把那人迎到了裡麵。
朱柏回頭對張玉使了個眼色,也跟著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