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蓮嬌聲笑道:“怎麼今天帶了這麼多人,而且我都不認識。”
“這都是我今日才認識的朋友。”
劉季笑道:“去做端上酒水,做幾個小菜上來,我要與趙公子徹夜長談,一會兒樊噲他們也要過來。”
“嗬,又來蹭吃蹭喝了!”
杜月蓮不滿的哼了一聲,不過還是去準備了。
而嬴子夜跟著劉季則到房中坐下。
不一會兒,樊噲帶著一幫子人也過來了,其中就有白日裡見過的蕭何。
“簫兄!”
嬴子夜拱了拱手。
“見過趙公子!”
蕭何恭聲笑道。
本來他是不打算來的,雖然他與劉季交情不錯,卻對於喝酒閒聊沒太多興趣。
不過當聽到樊噲說還有一位名為趙夜的公子時,便決定跟了過來,他能夠察覺道對方的不凡。
帝王詩!
那可不是誰都能寫出來的。
燭光搖曳,劉季自來熟的搬來了一壇酒水。
杜月蓮也送來了幾個碗筷,以及幾盤小菜。
劉季倒了幾杯酒水遞給嬴子夜等人,碰了碰杯,笑道:“兄弟,來!”
“大哥,請!”
樊噲幾個小弟敬道。
“請!”
嬴子夜淡然笑道。
宴席之上。
劉季幾杯酒水下肚,再加上白日裡在呂公府上吃喝的那些。
一天下來,酒水不停。
卻是有些醉了,按耐不住本就地痞無賴的性子,開始暢所欲言。
“趙公子,我跟你說啊!”
劉季大著舌頭,大笑道:“我劉季,雖然出身平民家庭,世代耕田,卻也是胸有大誌,不甘於種田。”
“為兄少慕魏公子信陵君無忌為人,欲要投入信陵君門下,於是西行至大梁。”
“可信陵君已死,而故信陵君門客張耳亦召納門客,於是至外黃投入到張耳門下,與其結成知己。”
“及魏國滅亡,張耳成為帝國通緝犯,門客皆散去,我又回到了家鄉沛縣。”
“嗝!”
劉季說著說著打了一個酒嗝,笑道:“可謂是一路風波不平。”
“不過卻也因此見識不凡,認識了許多名人,而且我是靠著自己的本事成為泗水亭長,雖然隻是一名吏員,卻也稱得上官府中人。”
“這泗水亭那個人見了我不得畢恭畢敬,以後兄弟你要是有需要,可以找為兄幫忙!”
劉季狂吹著他的誌向、本事以及人脈。
樊噲和幾個小弟,聽得卻是有些尷尬,但是不好點破。
一個亭長,在他們麵前吹噓也就算了。
可是趙公子穿著綾羅綢緞,哪怕是手下兩位隨從,那個滿口黃牙的劍九劍大爺都是衣著華貴,出身極為不凡!
在這種人麵前吹噓未免顯得有些賣弄了。
嬴子夜亦是不由嗤之以鼻,貪財好色,阿諛奉承攀附權貴,酒水下肚就吹噓,好一個地痞無賴,五毒俱全。
“唉……”
蕭何臉色不愉,更是連連歎息。
“蕭兄為何歎息?”
嬴子夜見狀詢問道。
“無事。”
蕭何擺了擺手,露出了無奈笑容,轉而好奇問道:“不知趙公子對如今天下有何看法?”
通過那首天地日月,他可以窺見嬴子夜之廣闊囊括天地心胸。
但是具體蕭何還是想要了解一下其對天下的看法,以此來仔細判斷。
“當今天下……”
嬴子夜聽聞此言,臉色肅正了下來,卻是明白蕭何想要了解自身,略微沉吟道:“大秦帝國滅亡六國,一統天下。”
“北至燕山,修築長城作為進攻基地,打的北狄不敢南下彎弓牧馬!”
“南至嶺南百越,擴大疆域版圖,設置南海、桂林、象郡三郡!”
“可謂戰功赫赫,開疆拓土。”
蕭何聽著,麵色肅正,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隻是嬴子夜卻又話音一轉,歎息了一聲。
“不過如今國家疲憊,連年戰爭導致人口數量急劇下滑,無法通過人口來維持有效占領那些地方,是以各族蠻夷會南下打秋風。”
“而且如今六國已經滅亡,北方草原無法農耕,打下來也無法耕種,南方百越山地太多,不利於大軍行走,又有毒蟲瘴氣,士卒水土不服極為容易喪身此地,極難攻伐占領。”
“加上國內土地大都已經有主,沒有足夠土地作為吸引激勵,商君定下來的軍功勳爵製度,已經用處不大。”
“而且帝國也需要休養生息,繁衍足夠人口,來填補國內空虛,更好的將每一片土地都維持一定數量人口,如此才能將打下來的疆域永久占領。”
“不然人口稀少,外敵一旦打入,根本無法反抗,怎麼長治久安?”
嬴子夜似乎再問蕭何,又是在問自己,自問自答道:“因此休養生息必不可少,但絕對不是兵者凶也聖人不得已而為之。”
“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一番言辭落下,蕭何為之驚歎。
心中同樣更為懷疑嬴子夜的真實身份!